小夭在紫金宮中穿行,奕緹的話還在耳邊迴響著。
“神農馨悅必先下毒,至於下毒的地方,定是瑲玹貼身攜帶,不易察覺卻會接觸的地方。”
小夭抬手撫摸了一下頭上的若木花,耳畔傳來琴簫和鳴的聲音,宛若清泉流轉。
小夭凝神靜聽,蕭聲肆意痛快,隱有輕快之意,琴聲低沉試探,卻有步步緊逼之勢。
須臾五百多年過去,當年天真爛漫期待愛情的少女已經變了模樣。
突然,琴絃斷裂之聲尖酸刺耳,蕭聲也是戛然而止。
小夭疾步走出,見瑲玹正一臉嚴肅地看著神農馨悅。
“王后累了,扶她下去休息。”
馨悅看著瑲玹手中的簫,微微蹙了蹙眉頭,算算時間應該已經毒發了,他為何還好好的站在這裡?
馨悅屈身行禮,面不改色地退了下去。
小夭目送她的背影離去,心裡不禁驚訝她的城府之深。
王后離開後,眾位妃嬪也都七七八八起身行禮告退了。
小夭走上前,見瑲玹臉色還是有些蒼白,她掏出一隻小玉瓶倒了一粒藥丸遞過去。
“吃了它。”
瑲玹笑眯眯吞了下去,朝天空揮了揮手,他的坐騎飛下:“我們回小月頂去陪爺爺吃晚飯。”
小夭隨他一起躍到坐騎上往小月頂飛去。
小夭問:“你感覺怎麼樣?”
那隻玉簫吹洞被下了毒,即使小夭把玩的時候擦試過了,可還是留有一絲餘毒。
瑲玹搖搖頭:“不礙事。”
“你明知道那玉簫被下了毒,為什麼還要吹?”
瑲玹全身沒有一絲力氣:“我實在想不到枕邊人竟然讓我死……”
話還沒說完,瑲玹就暈了過去。
等飛到小月頂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天邊飄浮著濃厚的黑雲,一場大雨將至。
軒轅王和小夭將昏迷不醒的瑲玹扶到了榻上,小夭已經給他把過脈,這是清毒素的正常反應,睡一覺好好休養幾日就好。
軒轅王問:“你乾的?”
小夭不滿的對軒轅王道:“爺爺,在你心裡我就這麼狠的心?要他一次命不行,五百年後再要他一次命?”
軒轅王盯著小夭看了一瞬:“是誰?”
這事情不能告訴軒轅王,就算要說,也是瑲玹自己說。
小夭道:“別問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軒轅王嘆了口氣:“我才剛過上幾天好日子,你們一個個真不讓我省心。”
小夭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倒了杯茶慢慢咂著。
等小夭和軒轅王用完了飯,瑲玹才悠悠轉醒,小夭又給他灌了一瓶子靈藥,這才讓他起身用了些清淡祛毒的食物。
吃完飯,大暴雨呼嘯著奔騰而至,密得像是一簾錐幕,似乎想要洗盡世間一切的罪與惡。
不能回回春堂,小夭晚上就索性住了下來,趴在視窗伸手接著雨水玩。
軒轅王和瑲玹在榻上悠閒地下著棋,瑲玹時不時望一眼那白衣背影,嘴角的笑始終沒有壓下去。
軒轅王說:“今日的事,不打算跟我說一說嗎?”
瑲玹淡淡道:“我會解決好,爺爺就別跟著我提心吊膽了。”
軒轅王冷哼一聲,“上次初霽和幻雨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不可開交,你也是這麼對我說的。你可還記得我的話?”
瑲玹低聲道:“我記得,我是整個天下的君主,要以天下的利益為先,愛惜自己的性命。”
軒轅王說:“你如此縱容早晚要出大事,難道你又要讓這天下陷入戰火之中嗎?!”
瑲玹執子沉思:“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