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灑下枝頭，絲絲斑駁。

防風邶輕聲說：“該回來的，總會回來。”

清水城比之前的清水鎮大了一倍，兩人在一家烤肉店裡坐下，點了些山珍野味烤著。

小夭看著桌子上的野味說：“清水鎮以前從北到南都是山，如今倒是成了拿得出手的東西。”

防風邶將烤好的野鹿肉夾進小夭盤子裡，“嚐嚐。”

小夭裹著清脆的蔬菜葉吃著烤鹿肉，一抬頭見蘇藜穿著一身紅衣從店門前走過。

“蘇藜！”

蘇藜停住腳步，“你們怎麼跑這兒來了？”

小夭搬過來一條凳子，拉著蘇藜坐下，說：“故地重遊嘛！”

蘇藜瞥了一眼防風邶，笑道：“聽說你們定親了，恭喜啊。”

防風邶淺笑，心情很好的樣子，“翩然還沒回來？”

一提“翩然”的名字蘇藜就把牙咬得咯吱咯吱響。

“那死丫頭瞞著我跟離戎驊私定了終身，要嫁給他。”

防風邶沒忍住笑了出來，“翩然要嫁給離戎驊？”

蘇藜靜靜盯著防風邶，“我知道你與他爹有些交情。”

防風邶問：“你想去找離戎昶阻止他們成婚？”

蘇藜點點頭，“這個忙，你幫不幫？”

小夭聽了半天已經理清了思路，翩然去找的那隻狗原來是離戎昶的兒子。

防風邶將炭火上的肉翻了個面兒，一邊撒調料一邊說：“我倒覺得翩然和離戎驊挺般配的。”

小夭也很好奇，為什麼蘇藜這麼反對翩然和離戎驊在一起。

小夭給蘇藜夾著肉，說：“離戎氏總歸是大氏家，翩然嫁給離戎驊不好嗎？”

蘇藜冷聲道：“不好。”

小夭不解，“這是為什麼？”

蘇藜說：“因為我和離戎氏有仇。”

“有仇？”小夭眼裡閃爍著八卦的光芒。

防風邶漫不經心地說：“何苦為了一些舊事為難翩然，你不是想讓她一輩子快快樂樂的嗎？”

蘇藜沉默著，她確實只想讓翩然快樂幸福一生，不再被世俗的仇恨所困襲。

蘇藜倏忽一笑，“我明白了。”

半年後，翩然和離戎驊舉行了婚禮。

因為和離戎昶的關係，小夭也收到婚禮的邀請函，隨防風邶一起去參加了宴席。

離戎府比起五百年前氣派了不少，榴花嬌放的季節裡，遍地鋪著火紅的花瓣。

小夭靜坐在一旁，記憶有些恍惚，在幻境中她和防風邶參加過離戎昶和小月黎的婚禮，那天也是遍地紅似火的石榴花。

如今在現實中，她和防風邶又參加了離戎昶兒子和洪江女兒的婚禮，這因果迴圈，似乎早就有跡可循。

防風邶手裡握了一束榴花走來，“在想什麼？”

小夭抬眸淺笑：“在想我們成婚的時候會是什麼樣子。”

防風邶笑，“我可還記得你說要帶我去你爹孃墳前拜一拜的。”

“那就明日去，好不好？”

防風邶沉思了好一會兒後說：“那你明日可願意嫁給我？”

小夭駭然，“明日嗎？”

防風邶淡淡道：“不如當著你爹孃的面，我用相柳的身份娶了你，娶赤宸和西陵珩之女。”

小夭眼睛奇異的亮了亮，她總覺得眼前的人有些不對勁，“防風邶，你最近很奇怪。”

防風邶垮下臉，“你嫁不嫁？”

“嫁。”那必須嫁。

婚宴酒過三巡，離戎昶跑來和防風邶敘舊。

“你小子，竟然還敢回來。”

防風邶笑眯眯地看著他，“我為何不敢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