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著頭，盯著仙人掌看。

李鎮關掉內碼表，喝了一口涼水。

&ldo;二十三。&rdo;還差幾個月而已。

周迦笑了一聲，&ldo;才二十三歲，你就做這些事情?&rdo;她端著仙人掌，抬起頭，看向他，看向他面前的電腦，&ldo;你在大學裡就開始做這些了嗎?為什麼不去那些大公司?&rdo;

李鎮弓著背，脖子前伸，看著電腦上那些一大串的英文數字符號。

&ldo;那些地方不夠自由。&rdo;

&ldo;你是那種想要自由的人嗎?&rdo;

周迦起身，將仙人掌放回窗臺上。她來到他身後，他的腿不自覺地抖了起來。

&ldo;你有什麼事情嗎?如果是為上次的事情道謝，那就不用了。&rdo;

周迦眯著眼睛看了眼他的電腦，什麼都看不懂。

&ldo;我想請你幫我個忙。&rdo;她說著，俯下身，從他的肩膀上方看著他電腦鍵盤裡，裡面什麼髒東西都沒有，沒想到弄得還挺乾淨，除了電腦桌靠牆那裡面的一塊電線區域都是灰塵。

李鎮回頭，毫無準備地撞上她的眼睛。

一雙棕色的眼睛，雙眼皮，睫毛有點長且翹，眼角附近有痣。

李鎮別過臉，手放在桌面上，手指控制不住的敲著桌面。他說：&ldo;什麼事情?&rdo;

周迦站直身子，雙手放在身後。

&ldo;郭偉帳戶裡的那筆錢，你幫我清空了。&rdo;

李鎮轉過身，盯著她：&ldo;那我呢?&rdo;

他皺著眉，眼底一片黑，看不清情緒。

&ldo;我給你一筆錢。&rdo;

&ldo;你這是要我砸我自己的生意!&rdo;

李鎮起身，捋了下額前的頭髮，從前捋到後。他走了幾步，又轉回身，看著周迦：&ldo;我的客戶鏈都在一起，斷掉一個，後面的路就難走，這件事情我不能幫你。&rdo;

周迦靠著桌子站著，&ldo;所以我給你錢，你要多少?&rdo;

她目光淡淡，唇角從頭到尾就沒放下過，一直上揚。

李鎮不明白她這到底什麼意思。他想了一會兒，搖搖頭：&ldo;你給我的錢，補不上我花時間建立起來的客戶鏈。&rdo;

&ldo;郭偉那種人算哪門子的客戶鏈?你怎麼不把我放進你的客戶鏈?&rdo;周迦唇角變平了，深吸了口氣，頓了頓，她接著說：&ldo;郭偉下來，那個位置我可以爭取，你的客戶鏈不會斷。&rdo;

李鎮明白了。

他突然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周迦，幾秒後，他說：&ldo;小姐，你有原則嗎?有底線嗎?&rdo;

周迦愣了兩秒，緩緩挺直背，站直。這句話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刺到她這兒來了。她看了眼李鎮，視線飄到自己的尖頭鞋上。

話說出口後，李鎮就後悔了，後悔得面無表情。他雙手揣進自己的褲兜裡握著拳發抖。

一種焦躁的症狀正在控制著他。

他正準備開口說話時，周迦腳步帶風，開門離開了這裡。

一個被男人包養的女人，能有什麼原則和底線?開玩笑嗎?

周迦下樓撞上了個女人，那女人一開始沒生氣，可看見周迦的臉後，破口大罵：&ldo;眼睛長哪裡去了?!要死咯是不是?!&rdo;

李鎮聽到聲音，跑了出去，站在樓梯道看著周迦跑了下去。

高跟鞋的聲音噠噠噠的敲擊著他敏感的聽覺。

真糟糕。

他可真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