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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牛兒姐,我爹在廚房哭。”酸棗兒說。

我正想問為啥,村長紅著眼出來了,故意嚷嚷:“這鬼煙子,燻得人睜不開眼……”但廚房根本沒燃火,那來的煙呢?我向棗兒眯眯眼,捧起母親骨灰遞給村長:

“趙叔,我沒騙你吧?你看,我媽在生你氣呢。”

村長像大臣迎接聖旨,忽然做了個將馬蹄袖左右拂掃的動作,搶步上前,單腿打千,雙手虔敬地接過了母親的骨灰,目光便像冰凌凍住大地久久地凝在了像片上。俄頃,雙手開始劇烈顫抖,雙目猶如生氣的大海,洶湧翻滾……持續了大約兩分鐘,“海潮”退了,手也不抖了,一切恢復如常。他說:

“哦,這就是你母親。”

這?##輝諮傻目諼橇釵曳淺7錘校�乙話汛喲宄な擲鋃峁�蓋墜腔遙�甙���咭趵淅淶毓距劍骸扒頗隳撬�嫫に頻氖鄭�灰�鹽夷蓋酌�嗔恕2瘓褪歉齟宄ぢ穡�猩讀瞬黃稹��?

村長一點兒不為我刻薄的語言生氣,忽然扭頭:

“棗兒燒火,今早我們炒肉煮麥圪塔吃。”

酸棗兒目瞪口呆,像被嚇著了。俄頃,一頭衝向廚房,歡天喜地地嚷起來:

“哦!吃肉嘍,吃山豬肉嘍,吃麥圪塔嘍……”

“就在這兒吃!我去洗肉。”村長口氣不容辯駁。我沒看他表情,昂首邁出木鬥,闊步走到棗樹前,回了一句:

“稀罕!”

“回來!”

不回咋了,敢把我吃了不成?我堅定地向外走。突然,村長像一股旋風,倏地就到了我面前,手裡還握了枚手榴彈。這一驚非同小可,急退幾步,才發覺是我買來送他卻放在棗樹下的那瓶酒。他和顏悅色,說:

“要走,就把它拿回去。”

“不!”我脖子一擰,“就不!你咋不去把悄悄送我的東西搬回來?”

“怎又講蠻?對你說了,村裡絕不可能拿得出一粒糧食!”

村長說著,將酒瓶遞到我跟前,又說,“一瓶酒換一餐飯不虧不賺,不吃飯就得帶走,否則我就將它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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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 瀑(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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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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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燦高呼著篡改的口號:我們都是來自五湖四海,為了一個共同的革命目標,走到一切來了。所以必須有福同享……大揩我的油,天天邀盛凡來我寢室聊天,打撲克,木炭大根大節放,紅薯大個大個吃,一點兒不心疼。寒假一放就像大姑娘一樣關在屋裡不知在寫劃啥的花飛謝,終是耐不住寒冷,時而也過來暖暖手,有時也心不在焉地參與一下牌局。盛凡和湯燦回家去過兩天,想來家裡也不是那麼好過,或者說不怎麼受歡迎,又戀戀不捨地趕回來了。湯燦還帶回一個只令我一個人吃驚的訊息——焦書記被白麻子打了。

“他媽的我曉得個卵,縣公安局來電話勒令我抓她,說他們初二來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