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容知曉對方是鄒良周家的,但周家家族龐大,光在鄒良也不止一個宅邸。
親事具體在哪裡辦,全然沒頭緒,待他去了鄒良,還不知接下來往哪走。
周兄行事,有時真不靠譜,這可是他的婚姻大事哎……
鬱容搖頭暗嘆,吐槽了一番,想著只有等去了鄒良,走一步看一步了。
實在不行,兄長手底下的萬能郎衛,肯定能打探到訊息。
便至翌日。
這一回阿若的結契禮,再沒出現意外變故。
掩藏在鬱容心底,最後一絲不確定,在看到那二人敬拜天地時,一霎時煙消雲散了。
契禮比鬱容想像的簡陋多了。
幾桌子飯菜,豐盛程度大抵與過年時差不多,觀禮的除了鬱容,及如影隨形的聶昕之,其餘的基本就是福居社的人……勉強加上阿若口中的官兵,即是鎮守這一帶的兩名逆鶬郎衛。
郎衛們沒吃酒,晃了一圈,無聲地給聶昕之見了禮,便離開了。
收拾乾淨的正屋,裝點了新鮮採摘的紅花芍藥;
掛上幾盞彩燈,燈與燈串著染色的葦索;
窗戶與門上貼著喜字剪紙,中堂供奉著太陰君的神像;
案桌上擺放著幾盤茶果當作供品,半舊不新的香爐間裊裊燃起了線香。
放了兩掛爆竹,新人們敬天地、拜司掌姻緣的太陰君,再互相行禮,整個儀式便結束了。
隨即是新人給客人敬酒。
一時之間,福居社熱鬧得好似過年。
鬱容跟自家兄長靜靜坐在貴客席上,目光落在今日從頭紅到腳的阿若。
阿若一直面帶笑容,整個人散發著一種淡淡快樂的氣息。
看久了,讓人不由自主地會心微笑。
明明成親的不是自個兒,心裡莫名充溢著沉甸甸的、暖融融的滿足感。
一不留神被阿若臉上的幾抹殷紅吸引了注意力。
鬱容瞬時忍俊不禁。
這一帶的婚俗挺有趣的,結婚是無論男女老幼,新人或是客人,皆流行抹紅。
一眼掃過去,滿院子的人,大人小孩,面容全頂著鬼畫符似的抹紅,看著分外地滑稽,喜感又喜慶。
鬱容與聶昕之是外來的&ldo;貴人&rdo;,福居社的人不太敢靠近前,倒是逃過了一劫。
臉頰被人輕輕地擦著。
鬱容怔了怔,回頭看向悶不吭聲的男人:&ldo;兄長?&rdo;
聶昕之一本正經地表示:&ldo;面上有東西。&rdo;
什麼東西?
鬱容下意識地抬手,在這人適才碰到的地方抹了一把。
遂看到滿掌心的紅色。
&ldo;……&rdo;
鬱容瞪著一臉肅嚴的男人,簡直……
&ldo;兄長今年貴庚?&rdo;
&ldo;廿有九。&rdo;
鬱容睨了他一眼,哼道:&ldo;再除以九還差不多。&rdo;
多大的人了,這麼愛&ldo;搗蛋&rdo;,手賤往他臉上抹紅不說,還裝得一副好模樣。
他剛用掌心在抹紅上擦開,可以想像,自個兒這半張臉是什麼樣子。
腹誹完了,鬱容問:&ldo;&l;紅&r;在哪裡?&rdo;
&ldo;紅&rdo;就是抹紅的顏料。
聶昕之&ldo;乖順&rdo;地從另一旁的幾桌上,拿了一碗紅顏料。
大喜日子,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