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誤入的沒有一個可以活著出來的。以此之故,焚天坑成了厚土界有名的凶地,和北洲大陸的七殺迴廊同列為禁地。
東陵道和太河源的官道,只有一條,就是北出紫壺關,然後從焚天坑側面繞一個大圈子,從霜葉洲入天塹山脈,翻過天塹山脈就到了太河源。高庸涵長年駐守紫壺關,自然知道焚天坑的傳說,所以只能選擇官道。
如今,紫壺關被蘊水族佔據,高庸涵和蘊水族交手多年,早已為蘊水族人所熟知,當然不能從大路出關,幸好他還知道紫壺關旁的紫貢山,有條小路可以通行。
自戰事一起,這條官道就被封了,除了極少數人能得以通行外,許多人都被困在東陵府。直到幾天前,東陵府的城門才被開啟,於是眾多商旅紛紛雲集在清溪鎮,等待紫壺關開關的訊息。
清溪鎮雖小,卻因為地處衝要,所以成了過往客商必經之地。這裡有兩家客棧,一間專為達官貴人所設,名迎賓客棧;另一間為過往的商旅小販所設,名同福客棧。高庸涵因為擔心被人認出,不願多事,所以投宿在同福客棧。等到安頓好房間,已是日近黃昏,隨意叫了幾樣酒菜,自斟自飲。
剛坐下不久,就聽見外面一陣喧譁,一大幫子武士亂哄哄地走了進來,樣子十分狼狽,許多人身上都帶著血跡,最後面進來的,是十多個擔架,每個擔架上都躺著一名傷者。一名年紀較長的武士急切喊道:“汪掌櫃,快些幫我準備幾間客房,另外再幫我找幾個大夫,急著救命,要快!”
高庸涵看了一眼,從這些武士的裝束可以看出,這些人是商會武士。商會和神工會、丹會並稱為三大行會,其中神工會就是機關行會,包括鴻鑄天工和精鑄鬼工兩大流派,而丹會則是丹鼎門的一個分支,聚集了天下大半丹士,專門煉製各種丹藥。這三個行會是遊離於九大門派之外的組織,其影響力和潛在的實力十分可觀,所以不到萬不得已,沒有哪個種族、門派願意開罪三大行會。
而商會里又分四大商家,這些武士的胸前繡了一個“陶”字,想來定是人族大商家陶氏的門下。按說,這些商會武士雖然不比九大門派弟子,但是實力也不弱,居然吃了這麼大虧,一定是有事發生。而自己此去正是紫壺關方向,所以高庸涵側耳傾聽。
客棧掌櫃見狀急忙迎了上去,連聲吩咐夥計幫忙的幫忙,找大夫的找大夫,然後拉著那個武士問道:“老程,早上出門還好好的,怎麼了?”
老程大聲答道:“去紫壺關的路被斷了,走不了了。”
這一下,其他商旅跟炸鍋了似的,紛紛拉著身邊的那些武士詢問,還有一些人直接衝到那個老程跟前,七嘴八舌地打聽訊息。汪掌櫃一看情形太亂,連聲大呼:“各位,各位,大家不要慌,我們先聽這位程壯士把話說完。”
嘈雜的聲音逐漸平靜,門外又陸陸續續湧進一些人,本來就不算大的廳堂更加擁擠,但是沒人在乎,大家都想知道前頭究竟發生了何事。
“我們一大早離開清溪鎮,前往紫壺關。誰承想才走了二十多里,我就感覺不太對勁了。為什麼呢,我的感覺一向很準的,憑著這感覺,我老程可是在給商行當護衛的二十多年裡,從來沒有受過什麼重傷。記得那次,我們護著十多車玉器,從星河嶼到倚剛山……”這個老程的話特別多,卻總是說不到正題上,人群中很快就有心急的人開始追問,但是老程依舊不慌不忙,自顧自地說得興高采烈。
汪掌櫃看看不是辦法,在旁扯了扯老程的衣袖:“老程,就說今天的事,其他的回頭閒聊時再慢慢講。”
老程嚥了口唾沫,繼續說道:“我們過了清溪橋,入眼一看,你們猜怎麼著?”
人群中終於有個人忍不住了,大聲罵道:“你個漢子,說話這麼不痛快,就少賣關子了,趕緊說看見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