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我問你,今天是什麼日子?”剛才從海里出來的時候,沒有感應到高庸涵的氣息,杜若就知道海船已走。當下抬手虛空一抓,將榮書雋提到半空,張嘴問道。
“回稟上人,今天是天曆九百四十一年,十二月初八。”榮書雋知道自己根本不是這個千靈族人的對手,所以不敢有絲毫反抗的意思,反而流露出異常恭敬的神態。
對於榮書雋的諂媚,杜若毫不理會,手一鬆將他拋到一邊,有些懊惱地自語道:“哦?可惜,可惜,只相差了兩天。”錯過了這班海船,想要再見到高庸涵,只怕就不是那麼容易了。
“上人可是想要去北洲大陸?”榮書雋爬起身來,額頭上的鮮血也不去擦,仍舊是一幅恭敬地模樣:“如果上人真有急事的話,據說在落幕峽和九重門之間,年前還有一班海船。”
“哦?”杜若這下才真正注意到眼前這個年輕人,上下打量了一眼,當即就看出此人體內有些古怪,不過對此他並不感興趣,只是追問:“你怎麼知道?”
“我是聽來時那個船老大說的。”在夕州停留之時,榮書雋偶然聽到船老大說,他們還有一班船要去落幕峽,往九重門運送一批貨物,可能趕不上過年了。原本杜若是誰,要去哪裡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但是剛才那股發自魂魄深處的恐懼,卻令他生出了一個奇異的想法。榮書雋的聰明,是每個熟悉他的人所公認的,而他的這份聰明,在此時表露無遺。既然自己近期發生瞭如此多的變化,那麼這股源自對強者的恐懼,足以證明眼前之人修為定然很高。儘管高到何種程度,他並不清楚,但是卻本能地想要攀附上去,所以才會這般殷情。
所謂有理不打笑臉人,更何況榮書雋一直都十分的謙恭,而且還告訴這個頗為重要的訊息,在杜若而言就不能太不近人情了,於是隨口問道:“照你的說法,你是坐船來的?”
“是!”
“眼看就到年底,你年紀輕輕,也沒什麼修為,怎麼會留在這裡,難不成是想去倚剛山麼?”
“晚輩只是一介俗人,俗人自然會有許多俗事,之所以留在這裡,也是為了心中的一些俗念。這些俗事在上人面前,豈敢亂講?講出來,豈不是有汙上人視聽?”半年來榮書雋性情大變,聰明被用到了揣摩他人心意、見風使舵上面,要不然也不會把衛二少爺玩弄於鼓掌之間。以他對千靈族人的瞭解,再根據杜若高人的身份,腦子一轉就說出了這一番話。偷眼看去,這幾句話一說出口,杜若的臉色好看了許多,不由得暗暗得意。
杜若出自魔界,魔界的修煉法門多是走的偏、險一路,並不太注重本心的修養,所以他修為雖然極高,但是離那種寵辱不驚的境界,還有相當大的差距。話說的很漂亮,惟其太漂亮,反而給人不實的感覺。杜若能被魔界明王選中,潛入到厚土界,又扯出了這麼大的場面,無論心機、城府還是種種手段,自然都是一等一的。榮書雋的這點子心眼,和他比起來差了不知有多少,豈能這麼容易就被幾句迷魂湯給弄暈了?
當下心中有了計較,杜若故意笑道:“那好,既然如此我也就懶得問了。”說完轉身便走。
榮書雋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不禁心中暗罵。原以為這個修真者會順著自己的語氣,問一句“是何俗事”,那麼便可以順著臺階往上爬。憑自己還算是悲慘的身世,輔以舌燦蓮花的口才,當可博取對方的同情,只要能與之搭上關係,無論出現什麼結果,對自己無疑都是極為有利的。不想,此人居然不聞不問,這一招以退為進全無效果,白白錯失了這麼一個機會,不免大為失望。口中卻應道:“晚輩恭送上人,祝上人此行一路順風!”
“嘿嘿!”杜若聽到這話,突然轉身又是抬手虛虛一抓,將榮書雋提到面前,直勾勾盯著榮書雋的雙眼,冷笑道:“好小子,你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