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庸涵倒沒想那麼多,和孽承王並肩來到那座山峰跟前。山峰看上去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只是在山腰處隱隱逸出一股法力波動,給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奇異感覺。
“這感覺好生奇怪,雖然談不上難受,卻也有幾分彆扭,以前還真沒碰到過。”高庸涵皺了皺眉,轉頭問道:“大王,你說的那個通道,可就是這裡麼?”
“沒錯,就是這裡。”孽承王面容一整,正色道:“高老弟,這一進去多半會落到幽界,凡事多加小心。”
“明白!”高庸涵重重點頭,看著孽承王身影消失在一團霧氣當中,深吸了口氣邁步踏了進去。他曾先後數次進入虛空,卻從沒有像這次一樣,恍惚中彷彿被什麼東西刺中了魂魄,周身一麻旋即從半空摔落下來。等到清醒過來,才發現在不知不覺間,已然踏入幽冥界。
下墜的速度越來越快,高庸涵幾次想要凝聚靈力都不可得,源自魂魄深處的那種痠麻,竟似無法化解一般。勉力側頭朝下望去,除了黑壓壓的愁雲慘霧什麼都看不見,而後又試著用神識聯絡了一下孽承王,可是沒有收到一點訊息,心中不由得一緊。
“不知孽承王情形如何,倒叫人好生掛念。”此時此刻,高庸涵第一個想到的,並非是自己而是他人,單隻這一點就足以令大多數人都自愧不如。再一轉念想到:“是了,他乃冥界九殿冥羅之一,對幽冥界的情形那是再熟悉不過,加上之前就已有所準備,想來應該不會出什麼意外。”這麼想著心緒漸漸平靜下來,對於正在高速下墜也不去理會,只默默催動法訣,將魂魄內那點陰柔的戾氣一點一點給逼出去。
幽冥界不同於厚土界,種種情由均不可以常理度測。比如說,不用任何法術、法器護體,直接從這麼高的地方墜落,若放在厚土界,即便是修真者多半也會摔得粉身碎骨,而幽冥界則不然。按照上次的經驗,幽冥界另有一番道理,至少類似情形是不用擔心的,所以高庸涵能泰然自若,任憑這麼摔將下去。又過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魂魄中的痠麻稍微緩解了一些,靈力運轉逐漸通暢。高庸涵剛剛將身形穩了一穩,只覺得腳下一震彷彿陷進了泥沼之中,靈力頓生,跟著輕輕一躍回到地面。
這是一片雜草叢生的荒地,在昏黃的霧氣籠罩下,流露出幾分淒涼的味道。高庸涵放出神識略微掃了一遍,方圓數里之內並沒有什麼怪異之處,當下心緒稍定。之前和孽承王曾經商量過,對於眼前這種情形也曾談及,所以並沒有急於找人,而是先布了一座法陣恢復調息。
不知為何,無論用什麼辦法,始終都無法將那股陰柔的法力祛除乾淨,即便使出仙界和魔界法門,依然在魂魄深處留了那麼一點點。以高庸涵刻下的修為和見識,都搞不明白其中的緣由,想來也只能歸結為地府那股非同一般的禁制,心下不由得對幽冥界暗暗生出幾分戒備。他原以為憑自己現在的實力,天下之大盡可以自由往來,哪知剛剛闖入地府就領教了此中的厲害,這一下不啻於當頭棒喝,登時收起了輕視之心。
既然無法根除,高庸涵乾脆將此事放到一邊,轉而尋找孽承王的下落。只是他對幽冥界近乎於一無所知,身在此地連個方向都辯不出來,只能在霧茫茫的荒地上亂闖。如此疾行了兩天,仍舊沒有任何發現,甚至連一個陰魂都沒有碰到,不免有些不知所措。於是停了下來,將上一次的經歷仔細回想了一遍。
在和默提上人以及酒界老祖會面之後,高庸涵對那次地府之行有了記憶,不過不知何故,某些細節總是無法記起。比如說,他清楚地記得自己先到達幽界,找到三魂七魄後跟著靈童又去了冥界,然而對於冥界只有一個極其模糊的概念,其餘的再怎麼想也想不起來。而其中最重要的一件事,便是在他腦海當中,似乎有一個倩影若隱若現,每次都彷彿觸手可及卻又轉瞬即逝。那倩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