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香妍搖頭,對於昨夜的事情她連想都不敢去想,只要一想到那股令人膽寒的殺氣,她就不寒而慄,自小到大,她還從未感受過離死亡如此接近。昨夜的情形不同於墨玄莊,墨魘只是令人恐懼,但還不至於令人喪失反抗的力量,而昨夜,充斥於肺腑的只有絕望,沒有一絲生機的絕望。
高庸涵自顧自說道:“那人的來歷,我多少猜到了一點,這且不去說她。”沉默了良久,才續道:“在遇到你之前,我曾傾心於一個女子,這個女子數次救我於危難之際,我也曾答應她,這一生都與她不離不棄,她叫紫袖!”
當下從頭說起,自己如何在被逼無奈的情形下,闖入焚天坑,又如何遇到了鳳五,如何遇到了紫袖,紫袖又如何莫名失蹤等等,原原本本地講了出來。審香妍出奇地沒有插嘴,只是心中的震驚已然無法形容,她沒有想到,自己心中的高大哥,竟然遭遇了這麼多磨難,遭遇了這麼多艱險,許多事已經遠遠超出了她的想像。
對於紫袖,審香妍起初還有些妒忌,她並不認為,還會有那個女子會比自己更深愛著高庸涵。可是隨著高庸涵的敘述,漸漸地,審香妍對於紫袖生出了一種敬佩,而紫袖對於高庸涵的那份深情,比之自己毫不遜色。甚至可以毫不誇張地說,如果沒有紫袖,高庸涵只怕早就葬身在焚天坑了,更遑論今日今時?當聽到紫袖的莫名失蹤時,她也不禁為之潸然淚下,在這一刻,她完全理解了紫袖在高庸涵心中的地位,然而自己呢?自己不管是性情還是德工,乃至修為等等,無論哪一方面,似乎都遠不及紫袖,除了刁蠻任性以外別無所長。想到這裡,審香妍不覺黯然神傷。
高庸涵雖然於感情方面並不精通,但是人情世故卻是不差,他當然知道,自己這麼一說,必然會令審香妍感到難過,但是這件事不能不說,與其這麼避而不談,還不如爽爽快快坦然相告。尤其是昨夜那人的那句“薄情”,更是令他揪心,他怕紫袖一旦生出誤會,當真是鑄九州之鐵也難以挽回。與此同時,他也終於明白,有些事是無法逃避,一定要去面對的,所以才毫不隱瞞地向審香妍講明。
高庸涵並不因為自己同時喜歡上兩個女子,而感到有什麼不妥,因為他十分清楚,這種愛慕之情均是發自內心,無論是紫袖還是審香妍,他都甘願付出自己的一切。看到審香妍的神情,他既有一種內疚,又有一種直言不諱的坦然:“妍兒,並非是我有意隱瞞,只是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向你明言,我原以為——”
高庸涵原本的意思是,紫袖這一走,不知何時才能重逢,正所謂渺渺無期。而紫袖的事,是他內心中極深的傷痛,許多時候他都不願提及,甚至是刻意迴避,一個人心中的隱痛,難道會沒事就掛在嘴邊麼?高庸涵雖然行事堂堂正正,光明磊落,但那只是針對是非恩怨而言;類似於感情這種極隱秘的事情,在他看來,純粹是個人的私事,實在沒有必要對外人談及。
“我明白,高大哥,你不必自責!”審香妍此時已經想的十分透徹,她相信高庸涵不是那種薄情寡義之輩,之所以不告訴自己,的確是情有可原。
“妍兒,我現在最怕的,就是你不原諒我,但是我可以告訴你,你和紫袖是我高庸涵一生中,難得的紅顏知己。高某何幸?能得兩位佳人垂青,自當萬分珍惜!”
這番話說的極其懇切,審香妍動容道:“高大哥,你言重了,我哪裡會怪你?我只希望你能早日找回紫袖姐姐,與她團圓!另外,我對紫袖姐姐十分仰慕,也想早日拜見。”
審香妍有此表示,既出乎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高庸涵一時都不知該說什麼了:“妍兒,妍兒,你如此待我,叫我慚愧萬分吶!”神色間又是慚愧又是歡喜,一時間竟不能自己。
“高大哥!”審香妍正容道:“我雖然自幼受到父母師長的寵愛,性子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