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反擊,頓時也開始顧此失彼,散亂起來。
拓跋燾在後方看到這種情況,心中暗急。他去黑山大營視察,帶的三萬宿衛和羽林軍,原本是為了讓他們和黑山大營的將士切磋切磋,一來磨練經驗,二來打壓打壓他們平時的傲氣,誰料黑山大營還沒去,倒是蠕蠕先給了他們當頭棒喝一通。
只是自己人給他們當頭棒喝是吸取教訓,敵人給他們當頭棒喝那就是要命了!
所以拓跋燾當下穿上戰甲,提著武器,徑直到了陣前親自掠陣。
皇帝上陣,宿衛軍只好人人拼命,拓跋燾也不莽撞出擊,先帶著宿衛軍去把步堆的人馬解救了出來,再命令步堆去解拓跋仁之危,自己帶人守著主陣,與蠕蠕們廝殺。
崔浩心急如焚,如今在這裡的文官都以崔浩為首,立刻湧上來七嘴八舌地問怎麼辦,可憐崔浩心中焦急,面上卻還要做出成竹在胸的樣子,安慰他們道:
“對方既然是奇兵,那走的就是險招,我們一旦從容不迫,對方就會急切,也就越容易出現差錯。更何況我們的將士各個都是能征善戰之士,只要撐得片刻,待援軍一到,便可破敵!”
“……誰問你這個!”鴻臚寺卿急紅了臉,直接打斷崔浩的話:“我是問你,連陛下都已經親自上陣了,我們要不要也去殺敵!”
崔浩面上一僵,“哦,袁寺卿原來問的是這個……”
“崔使君,我們雖是文臣,但也都是堂堂七尺男兒,提得起劍,上得了馬。哪有陛下在前面保護我們,我們在後面安心等著的道理!”
說話的是此次負責接待高車人的典客郎,他雖管的是儀仗等物,但素來性格剛直,隨手翻出一把儀仗用的長劍,就要也去前方殺敵。
崔浩見前面亂戰成一團,後方的文臣卻在添亂,急忙又勸這個,又壓服那個,口中不停勸解。
只見眾大臣被典客郎刺激了,也紛紛找劍的找劍,找槍的找槍,崔浩拉不了所有人,立刻大吼了起來:
“就你們這點三腳貓的功夫,上去倒是給陛下添亂!”
眾文臣露出受了打擊的表情,紛紛扭頭去見這位“美姿儀”的太常大人。
他素來有雅涵,極少大聲說話,更不會這般氣急敗壞。
崔浩氣的滿臉通紅。
“我等乃是輔佐陛下處理政事的要臣,此時更應當冷靜從容,給眾官做好表率,讓前方將士能安心殺敵。莫說我們的所長不是與人拼鬥,就算是,現在情況也沒糟糕到需要我們上前的道理!”
“若是敵人看到連我們這些文臣都上了,他們會怎麼想?‘魏帝已無兵將可用,連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文臣都要派上前送死,我們須乘勝追擊才是?’”
崔浩一聲斥責,訓的眾臣面紅耳赤。
“我們如今能做的,便是靜觀其變,找到對方的破綻,想法子解局。”崔浩看著三路包圍過來的大軍,嘆了口氣。
“真若無力挽回,再以死殉國不遲。”
如今看來,大概還能撐上片刻。
崔浩安撫了諸多文臣,但這些文臣也不閒著,他們之中大多是此次為高車歸附而去的鴻臚寺官員,鴻臚寺平日也負責祭祀和出征時的禮樂,這些鳴贊、司儀等人就在上官的命令下,從儀仗中翻出皮鼓來,就地擊鼓,鼓舞士氣,有的開始吹奏出徵時的軍樂,以振士氣。
鮮卑人喜好音樂,連祭奠死者都是擊鼓而歌,如今王師從容不迫,又有鼓樂聲大作,帶著將士在前方拼殺的拓跋燾放聲長嘯,對著眾兒郎笑道:
“這才是我大魏君臣將士的氣概,讓那些藏頭露尾的蠕蠕和胡夏狗看看,什麼才叫做英雄!”
四周眾軍士齊聲吶喊:“倍當!倍當!倍當!”
倍當乃是鮮卑語的“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