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個小兵,不是將領,做不到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縱覽全域性。
賀穆蘭的焦躁許多人都發現了,阿單志奇幾次發現菜裡不是鹽沒放,就是放多了,狄葉飛則發現她晚上睡覺開始翻滾了,有幾次還真滾到他身邊,嚇得他不知如何是好。
若真要動武,狄葉飛承認赤手是敵不過賀穆蘭的。
賀穆蘭幾次都想半夜偷偷出去,隨便往哪個主將的大帳裡丟個信什麼的,告訴他們下次柔然人去沃野是兩支隊伍不是一支。可是黑營的人只能在黑營裡轉悠,最多不過去校場晃晃,否則就是趁夜亂營,是要被軍法處置的,賀穆蘭也找不到機會出營。
有時候她起來了,夜裡在外面還沒走兩下,那羅渾就跟了上來。說實話,這個一臉陰沉的男人,真的有時候讓賀穆蘭有蒙麻袋狂揍一頓的衝動,他老是陰魂不散地跟著他,臉上露出“我知道你都是在晚上偷偷練武”的神色來。
就跟那些高中時偷偷翻看你參考書,看買的是哪家的那種討厭傢伙一樣。
“你從小缺乏母愛嗎?”賀穆蘭又一次氣的忍不住把他一把掀翻在地,“否則怎麼和跟著母鴨到處跑的鴨子一般?”
那羅渾看到賀穆蘭不高興了,他就高興了。
所以他扯了扯嘴角。
“你是公鴨。”
你才公鴨!
你全家都公鴨!
這樣的糾結掙扎、痛苦矛盾之後,賀穆蘭發現自己根本做不了什麼。
要想改變一群人的命運,你首先必須得到達那樣的高度。你是個小卒子的時候,連新兵營都出不去,能見到的最大的官兒就是校尉一流,連雜號將軍都不會住在新兵營裡。
你遞不了話,也不會有人幫你遞。中軍哪怕是個小兵也是他們這種新兵遙不可及的存在。
要改變一個人的命運都那麼困難,何況想要改變其他?
隨著時間漸漸逼近,她的噩夢越來越頻繁,那些馬蹄、那些人殺人的景象開始不停地在她的夢裡出現。她的夢裡沒有任何色彩,除了黑就是白,壓抑的她幾近崩潰。
狄葉飛也開始煩惱了。他發現花木蘭晚上有時候開始動手動腳。先是假裝做了噩夢,然後就手腳亂揮,最後在他的臉上或者脖子上亂摸。
要不是看在他平日裡還安分,也許真的是做夢,狄葉飛早就也趁夜把他蛋蛋給踩爆了。
但老是這樣被亂摸也很煩,男人是有**的,花木蘭不知道有意無意,但在黑夜這種讓人想入非非的氣氛裡,一隻溫暖的手若有若無的摩擦你的脖子和耳朵、臉面等處,讓他這血氣方剛的年齡頻頻清晨去換褻褲。
賀穆蘭正在噩夢中,柔然人殺過來了,一千多騎帶著同樣一千多匹的空馬,浩浩蕩蕩的衝他們金十二奔騰而來。武器反射著太陽的光,閃的她睜不開眼,人數越來越多,她被身後掀來的大力掃落馬下……
戰馬也到了,壓在她的身上,一隻馬踩在了死馬身上,壓在她的腰間,腰上一痛,然後是喉嚨,喉骨碎了吧……
她伸出手,不停地推著身上的馬屍,推翻它!推翻它!推翻了她就可以出去了,殺出去!這次她一定要殺出一條血路。
“殺!”
她終於把身上的馬屍推翻了!
“花木蘭,你搞什麼鬼?”
因為花木蘭雙手亂招而被弄醒的狄葉飛,終於忍無可忍的起身想教訓一番花木蘭。雖然趁人家睡著在黑夜裡動手有些不夠光明磊落,但他大半夜又摸身又摸臉難道就光明磊落了嗎?
所以他一把掐住了他的咽喉,迫使他不敢再裝睡。
他果然是裝睡的!他的手剛碰到花木蘭的喉嚨,就被他甩了出去!
這麼大力氣,還敢說不是有預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