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這日下午,雲中城,煙雨樓,頂層一間房內。
有怨毒的聲音在歇斯底里。
“師傅,煙兒修為廢了,您一定要為我主持公道!”
一漲錦繡床上,一位年輕女子躺著,虛弱地張口,人間絕色,我見猶憐的臉上,卻佈滿著瘋狂與猙獰。
正是一代蜀地風華煙雲,一向遮紗出面,豔名卻傳遍蜀地的煙雨樓少樓主柳如煙。
只是她如今修為盡廢,傷勢極重,面色蒼白如紙,卻含著怨毒。
床邊坐著一位美婦人,拉著她的手,滿臉憐愛地看著自己這位弟子,另一隻手撫摸著對方沁著細密汗珠,蒼白的臉,厲聲道:
“煙兒放心,為師已動用我第三樓數百年來留下的底蘊,去杏花山向那位兇人討要個說法!”
“而且為師會找天下名醫為你治療,爭取早日讓你重續修行之路。”
美婦人前半句憤然凌厲,然後語氣一落,轉而用十分疼愛的語氣安慰著對方。
“謝謝,,師傅”
躺在床上的柳如煙臉上怨毒神色褪去,換上一抹動容和感激。
“你好生養傷!”
美婦人拍了拍這位弟子的手,隨後起身,離開房間。
身後兩個穿著青紗短袖裙的侍女跟著出門。
然後把門合上。
“夫人,您對少樓主可真好,甚至不惜得罪杏花山的那位!”
出了門去,美婦人回了房。
其中那位叫“秋糖“的侍女忍不住說起了乖巧的話。
“秋糖,你跟我多久了?”
美婦人卻突然停下步子,聲音變得清冷。
“奴婢跟跟著夫人已有兩年零五個月了。”
身後的秋糖立馬臉色一變,急忙跪下,秀首低著,聲音有些顫。
“看,你雖然跟著我時間不長,但還是知道我的脾性的。”
美婦人轉過身,看了身下簌簌發抖的少女,淺淺一笑。
“起來吧!”
“是”
秋糖起身,有些驚嚇不定。
而美婦人卻側頭對旁邊的另一位侍女阿朵淡淡吩咐道:
“阿朵,等煙兒傷好了,便讓她去接客,別浪費了這麼好的皮囊是不是,想來那些王公貴族,江湖門閥肯定會高興。”
“就當是她對為師這麼多年對她的辛勤培養而作出的報答!”
說完,這位花滿樓樓主竟還眼角一彎。
剛才的侍女秋塘,聽到美婦人的這一句話,秀氣的眼睛猛然睜大,似乎覺得不可思議。
剛才房裡,樓主明明對少樓主關切有加,怎麼出門,竟讓一位昔日的少樓主日後當這花滿樓的淸倌赤伶,何等狠絕。
師徒之情呢?
怎麼會這樣?
想到其中關鍵,少女的心肝兒一顫,身子一陣發抖,不禁低下頭來。
而那位叫阿朵的侍女,聽到美婦人的吩咐,卻似乎習以為常,平靜而恭敬地點了點頭。
“是!”
不過她答應完,有些欲言又止。
“夫人”
“說!”
美婦人不禁挑了挑眉,以為這跟隨自己最久的侍女要反對她的決定,替柳如煙求情,眼神變得凌厲起來。
不過阿朵接下來說的並不是這個。
“夫人,阿朵斗膽問一句,既然如此,您為什麼要動用第三樓數百年的底蘊,去得罪那位杏花山的兇人,奴婢思來想去都想不明白,覺得這比買賣不划算。那位兇人的兇威在江湖上可是能止小兒夜啼,您就不怕那位事後弄明白來報復?那位可不是一般大神通者!”
阿朵又是疑惑,又是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