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李玄從搖椅上醒來。
睜開眼,看了看院子。
那兩個小妖精的身影不在,不知何時已經離去。
他再一轉眼,院子右邊空地處,那裡已經堆滿了一堆一人高砍好的柴禾。
不禁淡淡一笑!
他坐在搖椅上,突然眼神一動,站起身來,朝著北面方向望了一眼。
眼神中有著某種寬慰
點了點頭。
然後走進屋子,過了半晌,又出門。
春風一吹,身影散去。
杏花山北面六七十里外,一座高達數百丈的懸崖峭壁上,半空中。
一個穿著黑色勁裝,頭繫髮帶的柔美身影踩著崖壁,用釘鎬在敲著一株根深於岩石縫隙中的鐵尾草。
身上揹著個揹簍。
裡面裝滿了各種山間珍貴藥材。
經過幾下捶打,那岩石被敲裂,釘鎬一勾,那鐵尾草連根勾了過來。
接著人影一抓,把這藥材丟進後背的竹簍裡。
見藥材到手,人影踩著陡峭崖壁,沒有任何保護措施,身子懸空,開始往懸崖上爬。
雖然看著驚險,但人影似乎並不吃力。
很快,十幾個呼吸的功夫,人影爬上懸崖,臨到懸崖上時,腳下用力一踩,身子一翻,穩穩落在了懸崖之上。
不過當她落穩,卻看見前面正站著一個青衣人影,正帶笑看著她。
“啊!”
她先是一聲驚呼,隨後面上不自禁地露出驚喜,
但她很快正色,趕忙上前一拜。
“前輩,你怎麼在這兒,難道是在尋青竹?”
她說完,比以往感覺更加緊張,頭又不自覺低下了。
昨日場景,猶歷歷在目。
這絲緊張還帶著一種崇拜,讓她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我見你採藥,可是為了雲山百姓?”
李玄耳朵微微一動,有些好笑,隨後問她。
”嗯,雲山大難,百姓死傷無數,幸得前輩出山,平此大難,青竹對前輩敬仰,而晚輩身為儒家中人,見此大難,也希望盡一下綿薄之力,救治百姓。“
袁青竹點了點頭,俏臉上滿是認真。
“不錯,有心了!”
李玄難得誇了一句。
說著,一甩手,袖子裡飛出一些瓶瓶罐罐,飛向袁青竹。
”這是我為山下村民治病時偶爾配製的一些藥丸,你拿去吧。“
說完,他對袁青竹笑著點了點頭。
接著,身影憑空消失。
而袁青竹呆呆地看著這一切,接著俏臉上迅速爬上一抹暈紅。
”前輩竟然誇我了!“
她心裡想,有些難以抑制的小激動,心跳地越發厲害,難以言表。
接著,她把前輩賜予的瓶瓶罐罐珍而重之地收起來。
轉身望著南邊群山間,眼神堅定。
一場江湖煙雨盡,凡人遺恨終難平。
席捲整個雲山的苦難,在蜀地江湖裡成為世人市井酒肆裡茶餘飯後的談資,多是談論那搬山道人的橫空出世,蓋世風流。
又有幾人會感嘆幾聲雲山百姓的不幸。
或許有,但終究不能感同身受。
雲山苦難,十室九空。
四周山林,新冢遍野。
妖禍食人,大多屍體不存,還多是衣冠。
廢墟瓦礫間,有人跪在曾經家門前,失聲痛哭;
有大人抱著死去孩子的屍體,走在街巷上,當街長號,無神與悲愴,不知何處當歸:
雲山百姓,家門被毀,親人離世,流離失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