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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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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其他人一樣,也愛看批鬥會,幾乎做到逢會必去,一場不落。不過,我看批鬥會,從來不敢衝到臺上去,或站在臺下顯眼的地方,也不敢跟著造反派喊革命口號。我常常躲在人群的夾縫間,探頭探腦,小心地朝臺上觀看。我何以這樣膽怯,主要是我背了半個“黑鍋”——我媽是黃岩人,出身於大戶人家,儘管在土地改革之前鑑於家裡已破產,她沒有被劃為地主成分,但在芙蓉街,她做小生意,家裡比較有錢,當地人仍懷疑她是地主出身,因此,我家裡屢屢遭到各路造反派的翻抄,而我的“紅小兵”資格也被剝奪,使得我無權參加造反運動。幸運的是,我媽人緣好,再說大家也無法證明她是地主出身,所以,她最終沒有被造反派歸入“牛鬼蛇神”之列而遭到批鬥和遊街。但儘管如此,我們全家人都夾著尾巴過日子,有時夜裡也不敢關門,以隨時接受造反派的衝擊和翻抄。尤其是我,對抄家、批鬥、遊街等造反運動不僅感到莫名的害怕,而且恨死了我媽,我深深地恨她為什麼不出身於貧農,因為毛主席說,貧農是最革命的。因為後面這個緣故,我曾在一段時間,不跟我媽講話,脾氣也變得越來越壞,常常跟她鬧彆扭。

不過,謝天謝地,我爸是虹橋仙垟陳人,家庭出身下中農。這在精神上給了我很大安慰。正緣如此,我在所有的作業本的扉頁上,用鉛筆工工整整地寫下這麼一行字:

“最高指示:貧農要團結下中農。”

在天后宮,當地人也愛看辯論會和造反戲。

所謂辯論會,就是指造反派之間的口水戰;所謂造反戲,就是指造反派自編自演的以“革命無罪、造反有理”為主題的歌舞說唱類節目。

造反派在把“走資派”打倒並趕下臺之後,內部為爭奪權力發生了尖銳的矛盾,經過相互間的傾軋與鬥爭,同時經過淘汰、分化、兼併,最後形成了兩大對立陣營,而且,這兩大陣營從地方一直到中央,其上下聯絡非常密切,分別形成了一條路線,而彼此間勢不兩立,皆自詡為“革命派”,攻擊對方是“保皇派”。正是在這種背景之下,“辯論會”、“造反戲”、“文攻武衛”等怪胎便應運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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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后宮(5)

當時,由於經濟文化落後、資訊閉塞、當地農民佔多數等原因,芙蓉當地的派性鬥爭並不怎麼突出,倒是縣裡的兩大造反派陣營,為了發展和壯大各自的力量而頻頻下來活動。有趣的是,一次,這兩大造反派陣營分別派出的急先鋒——樂清中學的兩支著名的造反派隊伍“東方紅兵團”(簡稱東方紅)和“紅色造反兵團”(簡稱紅造),其代表人物狹路相逢,在天后宮不期而遇。於是,彼此原定的宣傳鼓動會忽然演變成了一場激烈的辯論會。

在這場辯論會上,“東方紅”與“紅造”雙方各四人,均三男一女(記憶可能有誤),他們分別站在戲臺的左右兩側,面對面,鋸板一般,你來我往,彼此以牙還牙,以血還血,展開了激烈的口水戰。他們每人發言,無不首先翻開《毛主席語錄》高聲朗誦一段話,並總是用“最高指示”作為開場白。他們攻擊對方,諷刺對方,謾罵對方,都無不臉帶笑容,沒有一個怒氣衝衝的,也沒有一個動手打人的。當然,他們這種笑,是皮笑肉不笑的,令人看了很不舒服,而他們雖說沒有動手打人,但看他們的德性,卻比動手打人還可恨。特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