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放心,我明白的。”既是啞謎,她也不能說得太過清晰。
“那戰家,不要再摻和了。”忍不住,還是說了出來。
七嫻眼裡一沉:“如何說?”
“戰家財力雄厚,現也只一個管家做主……便宜了旁人,倒不如充了國庫……也當是為皇朝做了貢獻……”三惠嘆口氣。從一開始,她便知曉陛下對戰家的意圖並不單純。
這麼快便下手了?七嫻眯了眯眼。雲凜打拼下來的財產怎能拱手給了對家?
“小七,這些時日我一直在想,你若嫁了北堂太子說不定會比嫁得翊王來得好。”那樣她們姐妹也許不用那麼快就對立起來。
想來,是不是老天作弄?小七第一次嫁的是戰家當家,遭得陛下猜忌;第二次嫁的又是翊王爺,依舊遭陛下無端仇恨。難道她們姐妹終究要成仇敵麼?
“三姐,縱是命運使然,我也不會與你為敵。”似是猜中了三惠的心思,七嫻只輕描淡寫一句。
三惠心內翻湧。確實,說是她疼小七,倒不如說小七幫了她那般多。若沒有小七,她又怎能為死去的孩兒報仇,又怎能那番快升到現在這般位置。
只是,即使她們都不願意,到最後,都會面對這般的情形,到時該是怎麼辦?她心內暗下決心,不管是怎樣的境地,必是要保住七嫻的。
“三姐,做皇后的感覺如何?”七嫻帶著些許戲謔口吻問。趕緊打破這沉沉的氣憤才是,越說心裡還真是越壓抑。
“皇后?也不過如此。”三惠嘆口氣,“地位雖是高了些。但氣度便更要大了。最後,還不是要與那麼多人爭寵?我知道我貪心了,陛下能那般對我,我該知足。我也知道陛下有他的難處,作為一個帝王,怎可專寵一人?必是要雨露均霑的。”
七嫻皺皺眉頭,這便是這個時代最大的悲哀。而皇宮,將女人的這種悲哀演繹到了極致。
突然想起了雲凜,以前他還是戰笙歌時,自己也未傾心,她可以容忍他有那麼多姬妾。可是,若以後,雲凜也是此番情況……他敢!
“太子還乖麼?”她是個大轉盤,繼續轉移話題。
“太子?哎,畢竟不是自己的孩子,打不得、罵不得。一想起我的孩子便是被他孃親給害死的,我就控制不了的對他沒有好臉色。我知道,他還是個小孩子,這跟他沒有什麼關係。可是……我就是忍不住。”三惠很無奈。
“三姐可想過出宮過些平凡人的生活?”哎,既然轉到哪兒都是沉重的話題,那便一沉到底吧。
三惠愣了一下,眸中盡是流光:“若是陛下願意,那便最好不過。”她從來都不貪戀榮華,只是眷戀著雲嵐。若是能跟著雲嵐,即使是粗茶淡飯,那也是值得的。而且,那樣便沒了這裡的任何爭鬥,沒了要與七嫻為敵的糾結了吧。
“總會實現的。”七嫻眸內一閃。
三惠看看眼前的七嫻,多了精明,卻依舊不失善良。不知為何,她就是相信著七嫻,只要她說的,便一定會做到。
她輕撫上一朵雛菊,沒有盛放,在這一片菊海中顯得極其單薄。可有誰敢說,這朵雛菊不會綻放得比其他那些先開的更加豔麗?
豪華寬敞至極的馬車,行在了去雲城的路上。
這番奢華雖不是七嫻本意,但赫連雲嵐說,既是皇家的媳婦,又怎能顯得酸楚,舔人笑柄。
於是,一路上,這車便在了眾人仰目觀望之中——人人都能知道,這是翊王妃出行之車。
這番設計便更加杜絕了七嫻跑路的可能性——將七嫻暴露在眾人目光之下。
馬車內,七嫻撐著下顎好笑地望著對面的人兒。
真是故人重逢呢!
赫連雲嵐派給七嫻的人兒竟是當日在七嫻身邊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