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阮奇道:「阿黛姑娘認得那程芷珊?」
謝箏還沒開口,陸毓衍攔了她,與古阮道:「這兒不是說話的地方,尋個安靜之處,坐下來慢慢說吧。」
正是中午,附近的酒家茶樓就沒有哪兒安靜的,古阮想了想,道:「陸公子不介意的話,就去我家坐坐吧,不遠,就在前頭衚衕裡。」
古阮的家不大,推開木門進去,飯菜香撲面而來。
「回來了……」廚房裡,俏麗的小娘子聞聲出來,笑盈盈與古阮說話,突然見了幾個陌生人,說了半截的話又縮了回去,怯生生垂下了頭。
古阮放下了扭著身子不老實的女兒,指著那小娘子道:「那是我媳婦,有些怕生,陸公子見諒。」
院子正中擺了張方桌,兩條長凳,看著是要準備吃飯的樣子。
古阮又搬出了兩條長凳,請陸毓衍坐下,招呼媳婦多添兩個菜。
「前天李司樂來衙門裡報的,說是有七八天了,他們自己找了沒找到,這才報了來,」古阮坐在長凳上,小丫頭蹦到他背上,雙臂箍著他的脖子,他反手拍了拍女兒的腿,逗得小丫頭咯咯直笑,「算算日子,她們不見的時候,正是段公子遇害之時,所以我想,會不會與秦公子的瘦馬有關,畢竟,秦公子……」
古阮沒有說透,但謝箏和陸毓衍都曉得他的意思。
秦駿的那點兒名聲,所有人都是心知肚明的。
陸毓衍思忖著,道:「問問汪如海倒也可行,至於秦駿那兒……」
古阮頷,應道:「我知道,沒有證據,別說是我了,連楊大人都不敢尋他的事兒。」
京城官場就是這麼個地方,人壓人,能壓死人。
楊府尹看著是個正三品,管了京城內外大大小小無數事情,可皇帝腳下最不缺的就是勛貴,在皇親國戚、公候伯府眼中,三品也不過是「區區」三品而已。
更別說古阮這麼個不入流的捕快了。
便是想拿著雞毛當令箭,楊府尹身上,還真拔不出什麼硬邦邦的雞毛。
陸毓衍與古阮說了中秋那夜事情,當日除了些血腥氣,他也沒現旁的不對勁。
畢竟是聖上賜戲,又是在蕭府裡頭,誰也不願意鬧出事情來,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把那群戲子樂伶送走就算了。
案子說了大半,廚房裡的菜香愈濃了,謝箏的心思都跟著飄了起來。
她在鎮江時,常常去城外趙捕頭家做客,農家婦人做菜,用料不比宅院裡的精緻,勝在鮮美,她一直很喜歡。
眼下只比香味,古嫂子的手藝並不輸趙家嫂子。
菜飯上桌,衙門裡的事就閉口不談了。
古阮說,他媳婦膽子小,聽不得那些。
謝箏莞爾。
這頓飯葷腥不多,滋味卻極好,尤其是那碗豆腐羹,鮮嫩得舌頭都要吞下去了。
謝箏連聲說好吃。
古阮的眉梢眼角都帶著自豪,道:「阿黛姑娘,這豆腐是自家做的,我媳婦可是左右聞名的豆腐西施,哪天我要是不在衙門裡當差了,我就回家來給她賣豆腐。」
古嫂子羞得面色通紅,垂著頭,低聲與謝箏道:「別聽他渾說。」
待用完了飯,陸毓衍起身告辭,古阮牽著小丫頭送他們到衚衕口。
陸毓衍頓了腳步,道:「能找就找,找不到就算,我估摸著楊大人也是這麼個意思。」
古阮頷,楊府尹還真就是這麼說的。
教坊司,也是另一種魚龍混雜了,每年別說是不見了的,死了的都不少,其中也有一些是尋不見了,掛上個病死了的名頭,奉鑾、司樂也好交差。
迎面幾個衙役快跑著過來,見了陸毓衍,匆忙問了安,便與古阮道:「趕緊的,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