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一怔,順著謝箏的視線,低頭看著手中的鎖,尷尬極了:「門面工夫、門面工夫,讓姑娘見笑了。」
庫房裡太過髒亂,只一眼看去,這幾日應當並無人進來過,除了他們幾人,地上並無其他腳印。
管事鎖了門,又領著幾人去了東家的書房。
整齊又乾淨。
大案上擺著文房四寶,牆上掛著書畫,博古架上擺了頑石,架了一臺屏風,後頭是張小憩的榻子。
東西不算多,到處一張望,也就看明白了。
謝箏繞了一圈,這裡並沒有能藏東西的地方。
如此一來,各處都搜尋過了,若兇手真的換下了血衣,他能把這衣服收到哪裡去?
庫房上著鎖,書房又乾淨得不像是有人進來過……
謝箏正擰眉沉思,想再仔細回憶一番出事時的場面,突然就聽見陸毓衍喚她,她忙抬頭看去。
陸毓衍道:「大小管事之中,有沒有哪一位,衣著看起來不太合體?」
鳳眼一揚,謝箏仔細回想著,斟酌著道:「好像並沒有,怎麼了?」
「不急,」陸毓衍沒有多做解釋,道,「總歸這麼多管事,明日裡還要再見一回的。」
夜色濃了,陸毓衍一行到順天府時,裡頭依舊燈火通明。
楊府尹坐在大案後頭,不住按著眉心。
原本這時候,應當是封印了,回府與妻兒一道吃頓熱騰騰的飯菜,舒舒服服等著過大年了,眼下可好,只能坐在這兒,回頭啃個饅頭將就將就。
陸毓衍問了安,道:「大人已經回來了?小伯爺說了些什麼?」
「他能說什麼?」楊府尹哼了一聲,「剛進伯府,安瑞伯就催著小伯爺去養傷,說人就在這兒了,難道還會跑了不成?安瑞伯本還想拉著我說幾句話的,突然聽說永安侯進宮去了,他哪裡還有心思跟我說話,轉頭也進宮了,說是不能叫永安侯亂潑髒水、惡人先告狀。」
第二百五十三章 痛心
「哪個是惡人,哪個是好人?我還想知道呢!」楊府尹越說越糟心,連連擺手道,「賢侄,你看看,這都是什麼事兒!這都要過年了,怎麼就不曉得讓人清靜清靜?非要弄出這麼些事情來,糟心!」
陸毓衍把仵作和衙役們的調查給楊府尹說了一遍,道:「兇手恐怕不是小伯爺。」
「當時亂作一團,事後又沒找到兇手和血衣,這案子不好查了!」楊府尹嘆了一口氣。
陸毓衍抿了一口熱茶,道:「劉維安的兩刀都中了要害,與其說他運氣不好,不妨查一查,到底是誰想要他的命。」
「嘿!」楊府尹摸了摸鼻尖,「永安侯府的名聲怎麼樣,賢侄你也是知道的。」
不止是陸毓衍,蘇潤卿和謝箏也都是知道的。
永安侯府的名聲一向不大好,有人罵他們霸道,有人說他們愛惹事,但要說惹了多大的事,又招惹了什麼不該招惹的人,似乎也沒有。
永安侯是開朝時封的,世襲罔替,這麼多年下來了,就是個閒散的侯爵,領著俸祿過日子。
不在朝堂上起起伏伏了,一點兒小打小鬧的事情,連御史們都懶得上摺子去告狀。
這一點和安瑞伯府倒是挺像的,大夥兒都習慣了,不到指桑罵槐的時候,誰也不樂意將人拉出來說道。
「沒人告,不意味著沒有仇敵,」陸毓衍道,「民不告官。」
楊府尹一聽這話,眼前一亮,試探著問道:「賢侄這是有些門道?」
漆黑的眸子沉沉,陸毓衍低聲道:「曾經聽說過幾句。」
聞言,蘇潤卿正好奇著想追問是什麼訊息,突然見陸毓衍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不解地揉了揉鼻尖,見對方依舊看著他,他猶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