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奶奶的贏面兒大,奶奶,您是這個意思吧?”
夏清語搖搖頭:“錯。我的意思是,誰說我要和桑綠枝賭的?”
“啊?”
白蔻白薇都沒料到夏清語會來這麼一句,不由得一齊瞪大了眼睛,吶吶道:“不是……不是下午桑姑娘過來找奶奶時說的嗎?當時小侯爺還在旁邊呢。”
話音落,卻見自家奶奶提起筆,一邊在紙上寫著藥方。一邊悠悠道:“她是找我說了不假,可我答應了嗎?小侯爺坐在旁邊又如何?看他那樣子也不是要做公證人的。”
白蔻白薇仔細想了想,的確,桑綠枝說了要打賭之後,自家奶奶並沒有說什麼。倒是小侯爺還說了一句話,再然後,就是宋太醫的小廝跑來報信兒,大家就一起過去了,從頭至尾,奶奶都沒有答應這個賭。
白蔻和白薇終於放鬆下來,見夏清語寫完了藥方,輕輕吹著氣,讓墨跡快乾,一邊淡然道:“這樣的病,就是大羅金仙下來,也不敢說定會治好,我失心瘋了嗎?用這個和她打賭?嘖嘖,聽說那位宋太醫還是她世叔呢,攤上這麼個世侄女兒,真不知他上輩子缺了什麼德。”
畢竟宋太醫這會兒生死不知,所以白蔻白薇拼命忍住了笑,眼見夏清語要出門,白薇連忙道:“奶奶,宋大人那裡畢竟不尋常,還是奴婢去吧,不就是送個藥方嗎?這點兒小事奴婢還是能辦好的。”
“不行,我不放心,還要親自去看看。”夏清語不顧丫頭們阻攔,轉身出門,白蔻白薇無奈,也只好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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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夜深了,您還是快歇著吧,恕奴才直言,您又不是大夫,這些什麼醫案脈案的,哪裡看得懂?不如等明天送到大奶奶那裡,讓她幫著看就是。”
在夏清語去夜探宋太醫的同時,清雲院的書房裡,朝雲也在苦口婆心勸著陸雲逍。卻見自家主子頭也不抬道:“她還要忙著治療宋太醫的病,要斟酌方子,哪裡還能分太多心思出來?這些醫案脈案我雖看不太懂,但最起碼我能篩選出一些已經治癒的,既然治癒了,那就不是疫病,不需要她費神看了,再有剩下的,也是有限,可以幫她省省心。”
朝雲愣了一下,好半晌方輕聲道:“既如此,奴才去廚房給您端兩盤點心來。”
陸雲逍點點頭,想了想又道:“剛剛我出去時看見她的院裡也亮著燈,想來也是在熬神,廚房要是有點心,也端兩盤給她送過去,她向來驕傲,如今客居在此,就是餓了,也未必肯讓人去廚房弄東西吃。”
朝雲答應了,想想又小心問道:“那……桑姑娘那裡,奴才看也亮著燈,要不要也順便送點兒過去?”
陸雲逍終於抬起頭,瞪了他一眼,冷淡道:“你什麼時候也這樣熱心了?桑姑娘從我進來之日起,便一直住在欽差行轅,她要吃東西,不會派桂花和阿醜去要?用得著你操心麼?”
“是。奴才明白了。”朝雲這一次是真明白了,轉身出去,過了大約小半個時辰。才端了兩盤點心回來稟報道:“奴才剛剛去給大奶奶送了點心,只有白蔻在那裡,說是奶奶寫了張方子,親自給宋太醫送過去了。還要順便看看宋太醫的情況。所以奴才把那點心留下就回來了。”
陸雲逍一挑眉,語氣中添了幾分振奮:“哦?她這麼快就研究出方子了?那倒是好。只不知能不能起作用,唉!其實不用桑姑娘說,我也明白老大人的情況,幾乎是有死無生了,難得她倒還肯盡心。”
說完拿起一個元宵放在口中,嚼幾口吞了下去,又搖頭苦笑道:“我和她已是恩斷情絕,哪裡能想到在這樣時候,竟又要互相扶持分擔這些事。造化弄人,莫過於此。”
朝雲看了看桌上那小山般的案卷一眼,暗道造化是挺會玩弄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