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瑞靖沉吟片刻,卻是忽然一笑:“先將大門修好才是正經。那園子也是不成樣子了。”經過了那一夜的折騰,大門已經破損,園子也是被糟蹋了。整個兒一個面目全非。只是這段時間他們都忙著,實在是沒有功夫去理會這些,所以就一直沒將這件事情認真商量過——還有就是,顧婉音覺得,國喪期間這麼大興土木的,也是讓人看著不好。
此時聽周瑞靖這樣說,顧婉音卻是遲疑:“這會子國喪期間。而且,要修房子的也多,咱們也不急在一時。不然還是等等?”
周瑞靖卻是搖頭:“等到那邊的人都回來了,怕是不夠住。況且,我也不想離他們太近了。”
顧婉音詫異的看了周瑞靖一眼,低聲笑起來:“世子爺也該隱晦些。這話讓人聽見可不好。就是王爺聽見了,那怕也是不痛快的。”她其實也不想和那麼多人住在一處。人多,是非就多第六七五章舊仇。而她又是小輩。如何好管鎮南王的姬妾和庶出子女的?雖然有王妃在,可是有些時候,王妃作為正妻也未必就好開口。否則讓人說嘴是小氣不容人。
不過卻也不可能像是當初老太太那會分家——周瑞靖那些庶出的弟妹們,年紀都不大,都不到頂門立戶的時候。如何能分家?再說了鎮南王和王妃都還在,又如何能分家?
想起以後那些庶出的小叔子小姑子們的婚事都要她來操心,顧婉音便是覺得眼前一陣陣的發黑。不過隨後想起了顧琮瑞的事情。當下又笑起來:“我哥哥如今也是品級不低了,先前看中的親事一直沒能上門去提說,如今倒是可以先去問問,若是對方也願意,那等國喪一過。就可以擇日成親了。哥哥年紀可也不小了。”
周瑞靖並不答話,只是笑著聽顧婉音一直嘀嘀咕咕的說這些瑣碎的事情。心裡卻是覺得十分安寧滿足——這樣才有過日子的溫馨和充實感呢,他就喜歡聽顧婉音在他跟前說這些個事兒。
等到顧婉音說累了回過神來,周瑞靖面對她嗔怒的目光和嬌聲質問,只是笑笑,隨後不動聲色的將話題轉移開去:“那個齊氏,咱們就讓她認主歸宗吧。今兒聖上雖然沒說對秦王同黨如何處理,可是我估摸著,平北王可是逃不過的。就是不是滿門抄斬。可是家眷淪為官奴,或是發配邊關是少不得的。”
平北王一直便是支援秦王的,那日逼宮和叛變,平北王一脈,可是出了不少的力氣。新皇自然不可能放過平北王。秦王是先皇的嫡子,新皇可以網開一面。可是到底秦王下半輩子就是被囚禁的命運。更別說是非親非故的平北王了。
平北王一脈的下場和結局,可想而知。
顧婉音眯起眼睛沉吟片刻,便是點了點頭:“如此也好,省的我動手了。”她本是想……不過現在想來,卻是沒有那個必要了。齊氏認祖歸宗之後,只怕受到的屈辱和折磨,不會少。說來齊氏也是倒黴——平北王一脈風光的時候,她並沒有享受到半點,可是如今平北王一脈敗落了,她卻是要跟著遭殃……
這或許就是天意,就是所謂的報應。
說起齊氏,顧婉音倒是想起了顧昌霏來,想起牢裡顧昌霏那副樣子,到底有些心軟,便是低聲道;“你替我父親遞個養老摺子吧。他如今身子不大如前,在家裡養著最好不過。”
“嗯,這次說起來他也是立了功,說不得聖上會有賞賜。不過你父親那性子,的確不適宜在官場上。橫豎你哥哥現在能撐起門戶了,也不怕顧家沒落。”周瑞靖倒是說得極為直白。不過他也的確是覺得,夫妻兩人之間犯不著像是對外人那樣彎彎繞繞的,相反的有一說一,有二說二,那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否則,連對自己的家人都不能說自己心理話,那這日子過得還有什麼趣兒?
“我也是這樣想的。我祖母最疼哥哥,如今哥哥回來了,她也享享福。只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