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心裡想順了才有精力來理會別人。我轉過身向站在一旁已經很久的小廝問:“有什麼事嗎?”
這孩子不知是被我嚇著了還是什麼,顫顫的雙唇讓我想起花容失色這個詞。他與我同等高度,十歲左右的模樣,我猛然記起這個身子現在是十三歲。
等了好久他終於說話了:“公……公子說…你若站起來了就請進去……”
十里荒涼之胭脂淚 正文 燭明香暗畫樓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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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誰家的公子?”我氣定神閒地柔聲問。
那小廝不知是怎的了,竟滿面驚駭地向後退了一步,顫顫地說:“是我們清風樓的湘公子。”
(我後來才知道那小廝是在怕什麼。我當時身上幾塊破布,趕過路的雙腳漆黑帶血,鞭子抽出赤紅的傷痕從耳後一直到胸前,吐血後沒有擦過,整個一張血盆大口。就這個樣子我居然還想要做那波瀾不驚的微笑,難度實在是大點……)
順著小廝的手看過去,十五步開外是一棟雕樑畫棟的三層樓,和旁的建築比起來多了不止幾分的靈氣秀巧。門口一塊匾,深藍的底,白色的字靜靜地臥在上面。四扇開的正門關著,只在旁留了偏門供出入。
呵,鬧市中大白天不開門的店。
我又回過頭看那小廝,想來也是見過些世面的,已經全無剛才的失態。粉雕玉啄的臉上已是換了笑:“湘公子吩咐我出來看看姑娘,說若是姑娘自己起來了便請進樓去。”
若沒起來就任我爛在路邊嗎?也真是個小孩,不知這種話還是不說為妙。若不說我還只以為那什麼湘公子是雪中送炭,現在卻明白只不過是覺得奇怪有興趣而已。
既是如此也沒什麼好矯情的,我衝著他努力一笑:“煩請帶路。”
他身體幾不可覺得一震,勉強一笑:“姑娘隨我這邊來。”
我跟著他穿過偏門,一入內室便覺一陣香氣襲來。我素來對香味敏感,連過濃的梔子花香都受不了,更不用說是帶了化工料的香水。但這裡的香氣豔而不俗,還加了淡淡的墨香,似草似雨似竹。三分愁思,三分才情,三分無奈,還有一分媚惑。
也不知這間店是幹什麼的,已經過了晌午好久大廳裡卻是半個人沒有。一張張的水磨紅木八仙桌都收拾得乾乾淨淨,旁邊還有些半矮的書案。腳下紅底鑲金的地毯將裝飾不多的大廳襯得似軟金鑲玉,華而不俗。
看來這家的店主非富即貴,不知那公子是BOSS還只是打工的。
跟著小廝一口氣爬上第三樓,他一直走到最角落的房間,推開門:“姑娘請先沐浴更衣,公子在偏廳等候。”
我一走進去,小廝就關上了門,不過沒有聽到離開的腳步聲。我草草地打量了一下房間,看上去很普通很簡素,牆上掛的只有鬼都看不懂的書法。旁邊一隻木桶,約是和我同高,邊上擱著三級的梯子。床上有些衣服,還有一塊厚布,我估計是浴巾。
木桶裡的水有些發白,估計是放了什麼潔淨的東西。
平常我很喜歡泡澡,喜歡在水裡沉沉浮浮的感覺,而如今卻是完全不同的境地。雙腳和胸口的傷疼得像要脹破開來。我勉強地揉了揉頭髮,撮去身上的汙漬,直到確定沒有異味便迫不及待地爬了出來。
我剛把那些衣服不分前後地套好,小廝便在敲門:“姑娘準備好了嗎?”我嚴重懷疑他剛才有偷聽。
我推了門就出去了,他不動聲色地掃了我一眼,目光在我頭髮上停留了片刻,然後就疑惑地盯著我還背在背上的包。
衣服是很普通的質地,款式也和我方才街上看見的差不多。因為頭髮還未乾,我就用夾子夾了起來。
“姑娘隨我來,偏廳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