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衛卻嫌這樣太麻煩了,徑直走進屋子去,道:“王爺,上路也得趕個好時辰,我來幫你!”架起載垣,擱到那凳子上,用刀鞘挑著那綢帶套到他脖子上,不放心的繞了兩圈兒。然後一腳將凳子踢飛了。載身子懸空,掙扎了半晌,總算命赴黃泉。可憐一個鐵帽子王,竟死在了一個名不見經傳地侍衛手上!
蕭然見料理了他們兩個,便即來見肅順。開門一瞧,一樣的亂草上。那位平日裡驕縱跋扈、目空一切的中堂,如今已是衣衫不整、辮髮散亂,但一張大白臉仍然繃得緊緊的,很有種不可一世的味道,正靠牆坐著閉目養神。聽到響動,睜眼瞧了瞧蕭然,極為鎮靜的道:“是時候了麼
“是時候了!”
“難得啊,難得。想不到你居然還能來看我一眼!”肅順仍舊是面無表情。但眼睛裡卻流露出一絲痛苦地神色,“老夫一生縱橫官場,鮮逢對手,想不到到頭來卻敗在你這個假太監手上!不過我就是死也弄不明白,鬼子六如此陰狠狡詐,怎麼肯甘心受你的擺佈?”
“這個……一物降一物吧!大概我生來就是他的剋星,也未可知。”
“都這個時候了,老弟還不肯說實話麼?真的要叫我死不瞑目?”
“都這個時候了,您老怎麼還是放不開呢?”
肅順盯著蕭然半晌,忽然縱聲狂笑。道:“想看我的笑話,可也太早了些!老夫死了,這大清朝的江山,也未必就能坐得穩!你以為,我這麼多年的苦心經營,是你一朝一夕就可以徹底摧毀的麼?哈哈。蕭然,蘭兒,咱們走著瞧!”笑聲極大,震得房樑上地灰塵簌簌落下。肅順雙眼盡赤,狀若癲狂。
“你說的,可是手下的那一批黨羽吧?”蕭然淡淡的道,“忘了告訴你,您老的那個保險箱。我已經找到了。”
“什麼?!……”肅順的笑容立刻僵住,瞪大了雙眼,猶自不敢相信。蕭然道:“還有,上次曾帥赴行在。我跟他已經見過面了,還喝了頓酒。怎麼,這事他沒跟你說過麼?”
“啊!……”肅順臉色一瞬間變成死灰的顏色,整個人也隨即萎頓下去。這兩句話意味著什麼,他心裡再清楚不過了。原還想著要魚死網破,現在,這最後的一張底牌也被人掌握了!“曾國藩,你,你好!”喃喃半晌,肅順霍然抬頭,兩眼直勾勾的盯著蕭然,咬著牙道:“你,你似乎什麼都可以預料到!你到底是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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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然頗為玩味的笑了,沒有回答,卻道:“就要上路了,我請你喝杯酒吧。好歹你也請過我幾回,就算是還你個人情。”
寶祿早準備好了,端了酒壺酒杯過來。肅順冷哼了一聲,視而不見。蕭然笑道:“你該不會懷疑這是毒酒吧?”滿斟了兩杯,自顧舉起一杯,道:“你兒子現在還在我那兒,真地沒什麼話兒捎給他麼?”
肅順眼圈兒一下就紅了,猶豫了半晌,舉起酒杯,道:“給他捎話兒吧,就說他老子告訴他……這輩子,莫做官!”一邊說著,眼淚便慢慢的溢了出來,一仰脖,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蕭然神情一斂,道:“這句話我一定帶到。”抬手一潑,將杯中酒全灑在地上。肅順一愣,但立刻就明白了,目眥盡裂,咆哮道:“王八蛋,你在這酒裡……”
“放心,我沒下毒。不過這樣會讓你爽一些,砍頭的時候,也不會有那麼多的痛苦。”
酒裡面,摻入的自然是白粉。海洛因的水溶性、脂溶性極好,隨酒入胃,便即被吸收,很快,肅順便已陷入極度亢奮地半昏迷狀態。兩個眼睛仍然睜的老大,但目光散亂而空洞。蕭然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聲道:“忘了告訴你:我叫鄭東,我來自未來。”
叫來仁壽、綿森跟載齡,三人見肅順泥菩薩一樣的不會動了,又驚又喜,少不得連聲恭維,都道:“蕭總管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