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就不信,易傾南根本沒把他放在心上,不就是鄭直養的內線嗎,她倒要看看,他到底還能出什麼么蛾子?!
少年們洗漱完畢,結伴去飯堂吃早飯,聽他們路上抱怨,那夷陵皇子可麻煩了,暖風閣到處打掃得乾乾淨淨,收拾得整整齊齊,屋裡什麼都換上了新的,據前輩們說,比將軍用的東西還好,可他還是挑三揀四的,這裡不喜歡,那兒不滿意,昨天午後她被臘梅叫走之後,他們就因為這個一直在暖風閣忙活,累得夠嗆,晚上回寢室倒床就睡了。
還有,聽說為了好好招待這位貴賓,當今聖上還下旨許了康親王和大將軍三日假期,兩人在此期間不必早朝,康親王負責陪同遊覽,大將軍則負責安全保衛,所以眾人都暗地高興,巴不得康親王把那皇子帶得遠遠的,出城遊山玩水去,大夥在府裡也少了很多活計,好歹能鬆口氣吧。
易傾南心裡惦記的卻是另外一回事,那將軍主子昨晚拒絕將翠丫留在府裡當丫鬟,但後來他卻讓周許氏把翠丫帶回了女苑,是否意味著此事還有轉機?
帶著這樣的疑問,她也顧不得許多,一進飯堂就直奔廚房,卻沒找著人,一問才知,周許氏今早並未出現。
周許氏不在,翠丫也沒見蹤影,易傾南怕福貴他們擔心,一直沒說自己的真實遭遇,只在心裡暗地著急,不過還好,她清楚周許氏的為人,這夫妻倆在府裡勤懇做事,保持中立,並沒有加入清波黨當中去,便不會對翠丫不利——
飛鶴幫和清波黨,是她昨晚臨時想出來的,用以區分這府中的新舊派別,兩大勢力,可別說,五哥原創,好聽又好記!
這頓早飯吃得有點食不下咽,勉強把肚子填得半飽,正準備上崗開工的時候,周林匆匆忙忙過來,只交代了讓她換休一日,便帶著少年們幹活去了。
上回她脖子受傷也是換休過,所以眾人對此並無懷疑,易傾南迎上週林的眼神,有絲瞭然,這隻怕又是將軍主子的主意。
說實話,裴美人對她可真是不錯!
易傾南慢慢走回寢室,思來想去,覺得自己其實挺虧欠他的,一開始吃他買的餅,穿他給的衣服,後來又假冒裴府家丁坑蒙拐騙,接著砍斷了他家的旗杆,然後還放走了他全力追剿的欽犯,再有就是惹下這一大堆麻煩事,他不但不生氣,還把自己追回來,親自裹傷,一意庇護,小五哥何德何能,竟遇上這樣重情重義的主子,當真是內心難安,無福消受哪。
眸光落在她隨身攜帶的包袱上,不由得眼睛一亮,是了,她不是打定心思要經常在他跟前出現,以製造存在感嗎,擇日不如撞日,現在就有一個極好的機會擺在面前!
四十兩銀子是將她除名的補償金,如今她人已經回來,這錢便不可能再留下,必須交出去。
摸了摸那硬邦邦的銀元寶,雖然萬分不捨,但易傾南還是痛下決心,紙裡包不住火,這是千古名言,與其讓將軍主子自己知道,倒不如她早早就主動承認,盡數上繳,還可以得來個好名聲,在裴美人心目中也存下個好印象,最大限度表明她的誠意。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她還年輕,以後有的是機會,賺更多的銀子!
主意既定,易傾南再無遲疑,捧著那包銀元寶就出了門,朝飛鶴園的方向走去。
這飛鶴園她已經不是第一次來了,雖算不上輕車熟路,但也有個大致的印象,順著那花木迴廊,通幽曲徑,順順當當就走到了院前階下。
“易小五,又是你!”作為飛鶴園的當家管事,一見這小家丁驀然出現,大搖大擺就往主子的房間闖,裴寶當仁不讓現身,哼道,“不是讓你停工休息嗎,你來做什麼?”
對這小家丁,裴寶其實感覺挺矛盾的,一方面小家丁長得俊,嘴巴甜,一口一聲裴寶哥,讓他聽得很是受用,也大大彌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