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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我讓你心煩意亂?”他低聲嘲笑她。

“心煩不意亂。你貴姓?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她言語中的冷厲疏離讓他滿心的嘲弄消散如灰,興致頓失,想立馬站起來離開又有些不捨,不受掌控的被她牽扯著的感覺更令人煩躁。“敢情我是送上門來給你糟踐的。”他雖然是自語,但是聲音著實大了點,帶著氣,也不知道是氣她還是氣自己。

眼角餘光瞥見周圍聞聲梭巡而至的好奇目光,她不由著了惱。板著臉收拾好桌面的東西,再不肯多說一句。走到圖書館外面才對尾隨而出的他發作起來:“你有完沒完?我以為我們說的很明白了。知不知道越是這樣越是讓人討厭?”

“方老二就不討你厭?黑社會混子,長得跟沙袋似的,除了打架有力氣其他有什麼好?瞧你天天板著臉的正經樣兒,說起謊來眼皮都不帶眨的。什麼鄰居哥哥好朋友,哄我哄的可歡實,見了人跟貓似的,也不嫌膩味?”昨天晚上他們兩個在東大門口黏糊了足足十多分鐘,走時她還一步一回頭頻頻回首。在他面前唱十八相送呢?靠!

“關你什麼事?你管的寬!”說完她一愣,怔然問:“你跟蹤我?”

他僵著身子站在那裡,一言不發。她說不出的厭煩與挫敗,良久才語聲微弱問他:“你究竟想怎麼樣?”

她似乎問了一個連他自己也不確知答案的問題,他只是站在那裡以一種極其複雜的眼神睨視著她,沒有說話。入夜清涼的空氣帶著雨後的潮溼和不知名的植物清馥瀰漫在沉默的兩人間,耳畔只有遠處過路人依稀的腳步聲。

她也憧憬愛情。在圖書館裡見到那些捉對坐在一處偶爾相視一笑,眼神交投時的溫暖;或是飯堂裡擠在一起你一口我一口惟恐天下不知、囂張的甜蜜,她間或會失神會悵然,不是不羨慕的。可風花雪月要以物質生活的安穩富足做前提,虛無縹緲的愛情何嘗不是一種奢侈品,昂貴到她無法負擔。

即使負擔得起,物件也絕對不會是他這種人。

“那天我已經說過我們不是一類人。你們玩的遊戲我玩不起,我求你了,無聊找別人去好不好?我相信出了東大的門,願意配合你的人多的是,你何苦拿我來逗弄?”

他抬起手似乎想摸她臉頰,她被嚇了一跳,往後退了一步躲閃開。

“我就想不明白了,我做了什麼呢?每次見了我跟見了鬼一樣。”他冷笑, “我哪點比不上方老二?他一個混黑道的和你就是一類人了?”

“他是混黑道,但底子比很多人乾淨。我問你,如果……是如果,我們在一起的話,我是你的第幾任?10任?100任?”她好奇的問,接著右手指向圖書館,“知道我的同學是第幾任嗎?幾乎都是第一任,很有可能也是最後一任。秦昊,我要找男朋友也是找身家清白的,你早就沒資格了。”

她第一次喚他的名字,旋即一句輕描淡寫的話把他打壓到最低如腳底塵埃。沒資格,沒資格。他心裡一遍遍重複這三個字,臉上浮起一貫的倨傲,咧開嘴笑說:“得,你太瞧得起自個了。找你就是玩就是逗悶子就是作消遣,什麼找男朋友?你當我是找女朋友?找鏡子照照去……”她雙眸流瀉的冰寒和鄙夷越來越濃郁,濃郁到他心尖幾欲為之顫抖,在他停頓的空隙,從她齒縫裡迸出兩個字:“垃圾。”

有一瞬間的驚恐,以為秦昊要打她。他眼中的獰色象兩團控制不住的火苗。陳婉不甘示弱,按捺著逃跑的衝動回視他。她見過他邪佞不可一世的樣子,受過他無賴肆無忌憚的騷擾,這是第一次見到他這般兇悍的表情。他在生氣,她屏住呼吸,知道他在生氣。過了許久,他眉間眼底漸漸被一層陰翳籠罩,沒有多看她一眼從她身邊擦身而過,再一次留給她一個蕭索的背影。

陳婉一直揣摩“垃圾”兩個字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