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石生苦笑道:“這個……小弟諒不敢妄論了。”
駱伯傖又問道:“如果那設計騙取風鈴劍的人,目的只為發嫁禍,承天坪變故發生,他已經如償以願,為什麼又假扮楊大俠的容貌,搞出一個‘復仇會’,這豈不畫蛇添足,多此一舉嗎?他一面處心積慮要害楊大俠,一面卻又號召要替他復仇,世間哪有這種怪事?”
黃石生聽了,臉色漸漸凝重起來,默然良久,才搖頭嘆息道:“這些疑問,目下還無法獲得解答,也可能當年騙取風鈴劍的是一個人,復仇會主卻是另外一個人……”
駱伯傖介面道:“以眼前情形看,誰最可能是復仇會會主?”
黃石生道:“若以小弟揣測,當然是一劍堡主易君俠涉嫌最重。”
駱伯傖搖搖頭,道:“這又說不通了,易君俠若是復仇會主,那方濤又該如何解釋?難不成他竟是奉易君俠之命,特地來監視易君俠自己的麼?”
黃石生被問得一愣,一時間竟答不上話……
他們對答論之後,康浩就沒有再開過口,一面靜靜傾聽,一面回想自己和歐陽佩如初次見面時的種種經過,從那些耐人尋味的言語和舉動,他相信黃石生至少猜對一件事——那就是歐陽佩如和師父之間必定有一段不平凡的交往,否則,歐陽佩如何以一再追問師父的生死訊息?何以對兩柄風鈴短劍那樣不願釋手呢?
再退一步說,歐陽佩如和黃蓮花既是閨中好友,又曾親目睹黃蓮花為情所苦而羞憤自盡,站在朋友的立場,她對師父縱然沒有遷退之心,應該也不會再有什麼好感,但是,她非僅對師父未出半句怨言,更將唯一獨生愛女付託給自己,如果不是她對師父舊情難忘,怎會如此?假如這些忖測不錯,易君俠因嫉生恨,陰謀嫁禍以圖洩忿,也就並非絕無可能了……
想到這裡,不禁驚然而驚,暗暗自責道:康浩啊康浩,你師門沉冤未雪,實在不應該貿然答應攜帶湘琴同走,如今,尋不到她的下落,固然有虧承諾,倘若有一天,證實易君俠果然就是陷害師父的仇人,這樁錯雜的恩怨情仇,你又怎樣去了結啊?
第二五章 醋海揚波 義結金蘭
康浩正自惶惑無主,石掌櫃又推門走了進來,一見黃石生已經清醒,喜道:“東家兼程趕路,途中想必尚未用過早飯,既然四爺的傷勢已無妨礙,屬下這就叫他們安排酒菜替東家洗塵。”
駱伯傖揮揮手,道:“洗啥屁塵,我心裡正煩,便有山珍海味也吃不落胃,你倒是去問問齊姑娘他們餓不餓?替他們送些過去。”
石掌櫃道:“屬下已經過去問過了,齊少宮主只要了一碗麵,那位姑娘卻一個人坐在房裡發愣,問她話也回答,眼眶紅紅的,好像剛哭過的樣子。”
駱伯傖微微一驚,目注康浩道:“孩子,過去看看,別讓她悶出病來了。”
康浩遲疑道:“小侄去了恐怕更糟,剛才的情形,伯父已經看見了……”
駱伯傖笑道:“年輕女娃兒,誰沒有點脾氣,何況她新遭速變,心裡難免要煩躁些,你就算看在伯父份上,多忍耐點吧。”
康浩無耐,只得站起身來。
石掌櫃忙道:“姑娘的房間在右首第三間,老漢替少俠領路……” .駱伯傖道:“不用了,人家小兩口要說話,你跑去作什麼?”
石掌櫃連連點頭笑道:“不錯,不錯,多虧東家提醒,屬下真是老糊塗了。”
康浩卻半點也笑不出來,無可奈何地嘆了一口氣,邁著沉重的步子,獨自向月眉的臥房走去。
轉過簷角,一列三間靜室矗立在後園花中,屋前是——排竹架,上面長滿了藤羅和小花,微風拂過,淡香搖曳,室中卻靜悄悄的沒有一絲聲息。
康浩走到第三間房門外,方欲舉手叩門,但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