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又向北行了兩日,洛泱已經跟著伙伕們學會了大唐的一些烹飪方法,李奏也敷了幾次藥,他的腿還享受了一次小表妹的親手按摩。
“這幾個穴位你們都記好了?每天要按三次,從痛按到感覺不到痛為止。”洛泱認真的用毛筆在李奏腿上的穴位做了記號。
阿冽笑呵呵的說:“要是記號掉了,小娘子您就再來畫一次。”
“六個穴位你都記不住,你還想不想要阿慕送你袖箭了?”
“我記住了。”
洛泱拍拍手,抬腿出了前艙。
站在船舷邊望去,河兩岸還有些綠色,可遠處都是灰濛濛的一片,今年北方旱情真是很嚴重。
李奏也跟著走出艙外,見洛泱並未離開,而是立於船舷邊眺望,便也走了過去:
“這已是德州境內,橫海自兩年前平定兵亂,朝廷便將滄、齊、德、景州重新組鎮,今年正月賜軍號“義昌”,原觀察使殷侑做了義昌軍節度使。”
“殷侑?竟然是他?我……聽說過他,說他在當地發展生產,和百姓同勞作,是個好官。”
考試考過《殷侑傳》的古文翻譯耶,聽語文老師說的。洛泱顯得很高興,像遇到老熟人一樣。
李奏微微一笑:“你聽說的東西還真不少。又是在寺廟講經臺聽來的?這樣傳,對殷侑可不好,有沽名釣譽之嫌。”
“啊?不不,不是講經臺,就是……就是聽一個北方人說的。”
洛泱這一解釋,李奏算是明白了:敢情講經臺是託辭?一詐你就瞎編。難道,你是從更遠的未來重生而來?
哦!你是在詐我!
本以為你也是穿越的,可見你那麼誠懇的來打聽占城稻,又覺得你不像是現代人。可……萬一是歷史學不好呢?我也來詐詐你。
洛泱抿嘴一笑道:
“奇變偶不變,符號看象限。”
李奏:“……”
高中沒上過?那我問個初中的:“首平方,尾平方,首尾平方放中央。”
李奏:“你這詩……”
難道是個九漏魚?數學不行,那我問個語文:
“草長鶯飛二月天,拂堤楊柳醉春煙。兒童散學歸來早,忙趁東風放紙鳶。”
小學就學過的清代詩,總該學過了吧?
這下李奏聽懂了,贊到:“好詩!這也是表妹你作的?那日你讓阿慕來送羽毛筆,他寫下的幾句詩,說是你所作,不知我能不能有幸拜讀那幾首完整的詩?”
“不能!”
“為什麼?”李奏奇怪問道。
因為我背不出完整的。
洛泱暗罵自己傻,他連麻將都不認得,怎麼可能是現代人?最多是人比較聰明而已……我真是想找老鄉想瘋了。
“不為什麼,我不樂意。”
她下巴一揚,轉身走了。
我這是哪裡得罪她了?剛才不是還好好的?聽不懂她唸的詩,她就生氣了?對女人,還是不要心存幻想的好。
“船怎麼停下來了?前面只有個支流閘口,對我們沒影響啊。六郎,我下去看看。”
阿冽看到前面也有親兵下船,立刻自告奮勇下去。元楓從船頭走過來道:
“去看看也好,好像閘口有幾條漁船橫著擋住了水道,岸上聚集了不少人,也不知出了什麼事。”
洛泱也走了過來,聽說有熱鬧看,連忙朝邵春兩個招招手,嘴裡說著:“我們也下去看看,萬一走不成,我們還要找地方做飯!”
說得好有道理,跑得比風還快。元楓看看李奏,兩人也只得跟了下去。
他們的船停得遠,元楓走了幾步追上洛泱,把邵春、季揚喚了回去,大家不能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