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默轉過臉看著羅硯,問,“是不是我爸?”
聞言,羅硯臉色變了變。
果然一猜一個準。
“也……不是你想的那種意思。”羅硯很想辯解什麼,但酒精湧上大腦,使他的語言組織能力變得遲緩。
“沒事,我不在意,咱們喝酒。”秦默拿起杯子在羅硯的酒杯上碰了碰。
接下來秦默也不問什麼了,就只是和羅硯喝酒。
幾輪過後,羅硯白皙的臉上浮現些許酒醉的紅潮。
秦默分給羅硯煙,羅硯也抽了——他平時從不吸菸。
小孩子果然好哄……
如此一來,秦默就知道時候到了,趁熱打鐵地問,“我爸說我什麼了?”
“他覺得你整天和一些狐朋狗友鬼混,太不成器。”
這評價,其實倒也中肯。
秦默想想自己前世交的那些朋友,都要忍不住點頭。
“我這麼差勁,他還把你派來幫我?”秦默微微側著頭問羅硯。
“是來監督你……”羅硯雖然醉了,還不忘糾正秦默。
秦默靜靜抽了口煙,沒說話。
羅硯轉頭,醉眼朦朧地望著秦默,補充道,“他看到你最近有點上進了,不想你走下坡路。說,就算是破罐子,也,也不能就這麼破摔。”
修長的手指熟練地抖落菸灰,秦默蓋住羅硯的杯口,阻止羅硯繼續倒酒,“你該回去休息了。”
羅硯似有似無地點了一頭,但又拿出一個新杯子,倒了酒,整杯喝下,動作快得秦默都來不及制止。
“你知道嗎,你真的很好命。”羅硯說,“你活得那麼快樂,處處有人照應,不順遂的時候還有父親能幫一把。”
“我是孤兒,我什麼都沒有,只能靠自己。”羅硯又倒了杯酒吞下,“要不是遇到你父親,我都不知道現在的自己會是什麼樣。”
秦默眯起了眼,“快樂是有代價的。”他的語氣清清淡淡的……
羅硯笑了兩聲,“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可你又怎麼知道,福會不會變成禍呢?’
秦默皺著眉在心中嘀咕了一聲,卻沒有把話說下去。
彷彿全世界的人都以為富二代很好命,這種觀念在人們的意識中根深蒂固。
但秦默知道這個認識是錯的。
就拿他來說,身邊許多‘朋友’都是衝著他的錢來的——這難道真的是幸運麼?
“你該回去休息了。”罷了,秦默只是這麼說著攙起了酒醉的羅硯。
羅硯也很聽話地任他攙扶,直到秦默把他送回住處,他都沒再開口說話。
看到羅硯倒在床上,睡的很香,秦默才放心離開。
然而,這一晚秦默卻失眠了。
將藍在樓上安頓好,他從酒櫃裡拿出一瓶父親珍藏多年的葡萄酒,自斟自飲地喝完。
這還是第一次,他從別人口中聽到父親對自己的評價。
破罐子……
父母眼中自己的孩子都是最好的。
讓父親給出這種評價,可見父親是有多失望……
無意識地瞄到日曆,紅紅的標記——今天似乎是母親的生日。
雖然母親過世已久,但秦默每年都會在日曆上做標記,他記性不好,怕自己忘記。
摸出手機,秦默撥出了父親的電話。
那邊是美國時間的下午四點,所以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爸……”秦默喚了這麼一聲,就不知道該如何說下去了。
那頭傳來溼吻的聲音,秦戍抽空答著話,“怎麼了,兒子?”
聽聲音秦默也知道父親是在做什麼了。
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