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和楊戩都已經習慣了這種彆扭的稱謂,見楊戩這麼說,便坐下,轉眼飯就見底了。
“沉香,舅舅有件事要與你商議。”楊戩見沉香魂不守舍,知道他的心思,但這情愛之事絲毫勉強不得,這種痛苦他揹負幾千年,知道其中的艱辛,想一想也只好先與他說別的事。
“什麼事?”沉香抬起頭,看到楊戩又換上了副笑臉。
“今年是大比之年,後天便是龍虎之日,舅舅要去趕考。”楊戩平靜的說道。
聽到楊戩要去趕考,沉香微微皺了皺眉道:“您不是一直不屑與那些貪官為伍嗎,為何要去趕考?”
“因為你姨娘還活著,這是救她的唯一辦法。”
沉香點點頭。
第三日楊戩領著沉香來到試場之外,這是最後一場殿試,高大的殿門外雲集了全國的才子良生,只盼望著能靠自己的滿腹經綸,換來一個錦秀前程。
時辰一到,朱漆大門準時開啟,殿內富麗堂皇,雕龍畫棟,奇花異草,雅香撲鼻,一片歌舞昇平,絲毫看不出戰火狼煙的痕跡,此情此景倒上楊戩想起天庭,想起玉帝懶懶的臥於輕紗縵帳內,外面是天女們曼妙的舞姿,一旁天奴斟滿玉液瓊漿,卻絲毫不管下界眾生之苦,不看一眼那些妻離子散,血流成河的景象。為了尋到自己這個心腹大患,竟還降下天災,讓瘟疫橫行。想這個人間的皇帝更為昏庸,京城為外敵所佔,親人為外敵所擄,卻還有心情在這裡花天酒地,正如一個書生寫道:“山外青山樓外樓,西湖歌舞幾時休,暖風燻的遊人醉,只把杭州作汴州。”
他正想著,就聽太監尖細的聲音喊道:“皇上有旨,舉子進殿。”忽拉一下,秀才進士們紛紛進入殿門。
“等等,你可有秀才的功名?”突然一個文官將楊戩攔住問道。
“這,沒有?”楊戩沒想過要去考個什麼秀才的功名。
“你不是秀才,不能進入殿試。”
“大人,我初來京城,不知道這些。”
“不知道也不行,你不能進去。”
“大人,我,這……”
“怎麼回事?”就在二人爭執之時突然從後面傳進來一個聲音。
那官員一聽此聲,馬上跪倒在地:“下官參見賢王殿下。”
楊戩急忙轉身,見走過來一個三十幾歲的人,濃眉鳳目,額寬耳闊,身材適中,胖瘦適度,平平的一個凡人,每走一步卻端出一股威嚴,似從心底流露出一股大氣。
“你是何人?”那人打量著楊戩,灰色長衫,腰間一條布帶,腳下一雙黑靴。看他打扮那人笑了一笑,書生穿鞋,武將穿靴,這人倒有意思,長衫是書生樣的,靴子倒是習武人穿的,可再往臉上看,卻暗暗吃了一驚,眉如劍,目如星,鼻直口闊,一頭微卷的長髮,攏起一半扎於腦後,散下來的披在肩頭,身材修長,舉手投足之間散出一股超脫之氣,如同那畫中走出的俊秀男子,只是臉色微顯蒼白,身子太過於瘦弱了。再看他左手緊緊牽著一個小童,十一二歲的年紀,眉清目秀,機靈俊俏,就如仙童轉世一般。
“在下楊戩。”楊戩微微施禮。
他見楊戩神情冷淡,幾個字間便有一股傲氣,便對那跪到一旁那個官員道:“你起來吧。”
“謝賢王殿下。”那個官員嚅嚅的站起來。
“怎麼回事?”
“回殿下,這人沒有功名,要進殿試。”那官員指著楊戩道。
“這樣啊!”他又上下打量楊戩一番,而後點點頭道:“破此一例,讓他進去吧。”
“可是丞相大人……”
“告訴他,就說是本王說的。”
“是。”官員低頭稱是,轉頭對楊戩道:“你進去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