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實上,昝琅並沒有睡的很安穩,她閉著眼,眉頭也是緊鎖的,甚至還會有陣陣的抽搐,身上已經浮起了一層的細汗,放在身側的手也用力的握成了拳頭,好像是在努力的抗爭著什麼東西一樣,曲牧亭以為她是疼的,只能輕聲軟語的說著情話,用溫熱的唇將她的痛意驅趕,雖然作用並不大,但昝琅也沒有再繼續的抽搐,只是緊鎖的眉頭,卻始終都沒有鬆開過。
一路上的氣氛沉默又壓抑,昝琅一直都是沉睡昏迷的狀態,從她見到曲牧亭那一眼之後,便沒有再醒過來。而早就得到訊息的沈奇一直候著,遠遠的看見馬車緩緩而來的時候,提起來的心,也終於落到了實處,太子殿下平安歸來,那他也不用再繼續束手束腳了,也是時候去會一會常勛了!
曲牧亭在床上又鋪了一層厚褥子,才讓昝子忻將昝琅放下,早就候著的老太醫,立刻上前把脈,曲牧亭在一旁盯著昝琅的手腕,手上的血管清晰可見,透著幽幽的藍光。
&ldo;氣血兩虧,身上的傷倒是不礙事,擦些藥就好了。&rdo;老太醫撫著鬍鬚,眉頭皺緊:&ldo;只是這脈象實在是有亂,等我開些平心養氣的藥,先喝下,等殿下醒了,再看看吧。&rdo;
&ldo;身上的傷真的不礙事嗎?&rdo;曲牧亭憂心忡忡,因為昝琅身上已經換了衣服,這會兒見老太醫只是把了把脈,並沒有要看傷口的意思,以為他是有所顧忌,看了昝子忻一眼之後才說道:&ldo;不如我們先出去,您老替昝琅看看身上的傷口,看用什麼藥更合適些。&rdo;
昝子忻瞭然的說道:&ldo;本王找沈大人還有事相商,有事叫我就好。&rdo;說完就出去了。
昝子忻走了,曲牧亭也沒了顧忌,望著老太醫說道:&ldo;醫者父母心,昝琅她也不會介意的。&rdo;
老太醫見太子妃如此憂慮的樣子,撫著鬍鬚說道:&ldo;老夫行醫幾十載,怎會不知醫者父母心?方才診脈之時從殿下胳膊上已經能看出殿下的傷勢是鞭行所致,不至於傷本,都是些皮肉傷,擦上藥,養些日子結痂了就好。我會再另外配一些去生肌消疤的藥膏,到時候痂落了,再抹抹就好了。&rdo;
知道自己關心則亂的曲牧亭有些不好意思:&ldo;那她為什麼還不醒?&rdo;
&ldo;這才是問題所在。&rdo;老太醫嘆了口氣:&ldo;從脈象上看,殿下的脈象虛浮且雜亂,像是心神不寧所導致,只是殿下如今是昏睡,本不該如此的心神不寧,我猜測,或許是有什麼東西在夢中魘住了她,身體虛弱的時候,最容易被邪氣入體,還是先服下一劑藥,看看情況再說。&rdo;
老太醫說完從藥箱裡拿出一瓶膏藥,交給曲牧亭叮囑道:&ldo;將傷口清洗乾淨之後再上藥。我先去給殿下煎藥,娘娘收拾妥當了,著人喊我一聲就好。&rdo;
拿著藥膏的曲牧亭鄭重的點了點頭,將老太醫送到門外,才打了盆熱水,重新回到房間。看著臉色蒼白,眉頭緊鎖的昝琅,曲牧亭輕輕的趴在她的胸口上,聽著胸口處那一下下的跳動,才確定昝琅真的就在這裡,在她的身邊。
抬頭望著眼前人的容顏,曲牧亭抬手按在了昝琅緊鎖的眉頭之上,她希望自己能撫平她的眉頭,她希望昝琅能醒過來,看著她,對她笑一笑,說句平安。
可惜,她緊閉的雙眼始終都沒有掙開。曲牧亭眨了下眼睛,有淚珠滑落在昝琅的衣襟上,很快便洇濕了一片,曲牧亭有些慌,她怕被眼淚打濕的衣服沾到昝琅身上的傷口,扯著衣襟將胸口處的衣服拉開,才看清楚裡面那層沾染了鮮血的褻衣。
衣裳有好幾處已經被鞭子打爛了,露出了裡面的傷痕累累的肌膚,鞭痕之下是凸出翻起的血肉,一道道有的甚至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