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老太太用帶著濃重口音的地方話輕聲說:“瞧這小娘子臉上的肉又白又肥,許是那富家的大小姐呢。”
“你們看她這衣裳,可真是奇了怪了,把兜做在外面,還穿著男人穿的褲子,有點好笑”
有婦女被村裡的動靜吸引,拿著鏟子出門一瞧,何強的寸板頭是那麼的顯眼,當即驚呼:
“是俗家大師嗎?還是犯了大錯,施了髡刑?”
再看何強那一臉青紫的惡像,婦女嚇得縮排門裡,已經把他打入兇犯之列。
生兒瞧見這婦人的反應,忙脆生生的解釋道:
“恩公家鄉風俗獨特,男女都可剃髮,大家不必害怕!”
聽見這話,警惕的村民們頓時鬆了一口氣。
不是兇犯就好。
不過,又好奇起來,是哪個地方的風俗如此奇特,男人剃髮也罷了,怎女人也能剃髮?
再仔細看王舒月的頭髮,好像真的不長,比她們這些盤發婦人的頭髮短多了,還沒孩子的長。
莫成看了眼恩公的表情,見她已經被問得有點煩躁,忙冷了臉,喝道:
“大家莫要圍著了,快回家吃飯去吧!”
說罷,長臂揮開堵在前面看熱鬧的光屁股蛋娃兒們,領著王舒月二人快步往村莊深處走去。
莫家的房子建在山腳下,獨門獨戶,和村裡大多數住戶隔得遠,倒是清靜。
“兩位恩公請!”
莫成推開木門,做了個請的姿勢。
王舒月和何強點點頭,抬步走了進去,當先見到的便是一個寬闊的院落。
和其他家的竹籬笆或者木柵欄不一樣,莫家的院落用土磚圍了起來,看起來結實不少。
不過父子倆住在山腳下,靠著山危險也大,一般的竹籬笆根本起不到防禦作用。
院子裡的土夯得結實,地面被踩得硬邦邦的,透出光澤,清清爽爽,可比村裡那塵土飛揚的路面舒服多了。
走進看,是三間大屋子,中間是客廳和餐廳,擺了香案,上面供奉著幾個牌位。
左邊是廚房和雜物房,右邊是臥房,小院看起來雖然空曠,卻整整齊齊。
可見男主人是個會收拾的。
莫成從堂屋裡搬出兩張凳子,用手拂開上面的灰,請兩位恩人就坐。
生兒乖巧的從廚房裡端來兩碗清水,羞澀的送到王舒月面前。
“恩公,請喝水。”
男孩只望著王舒月,至於何強,打從一開始他就沒把他當恩人,只是順帶。
“謝謝。”王舒月放下手中槍刀,接過孩子端來的水。
也是真的渴了,一口飲盡,生兒見碗空了,立馬把陶壺整個搬過來,小心翼翼給她斟滿。
陶壺不小,籃球一樣大的肚子,抱在生兒懷裡,看起來隨時有可能掉下來,王舒月忙把陶壺接過,放在旁邊的地上。
“我自己倒,你歇著吧。”王舒月笑著指指旁邊的板凳。
何強已經端著水碗湊廚房去了,說要給莫成搭把手,畢竟要混飯吃,總不好意思坐著等現成。
更何況,這又是一個可以套近乎的機會,何強怎會放過?
雖然看到這個落後村莊時,心裡已經涼涼了,但萬一呢?萬一他的寶貝還有著落呢?
所以,板凳空了下來。
生兒搖搖頭,沒有坐,只是看看王舒月,見她沒有什麼反應,小步小步挪到比他人好高的槍刀旁,張大眼睛好奇的瞧,眼裡滿滿都是羨慕。
王舒月發現小傢伙的舉動,沒有阻止,只是把刀插進刀鞘,笑著叮囑:
“看可以,不許摸哦。”
小心思被發現,生兒立馬窘迫的紅了臉,忙不迭點頭:“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