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周伯伯,孫教授,承恩哥,我更看重這個孩子。”她盡力讓自己作出柔和微笑,儘管自己也覺得吃力無比,眼前彷彿出現那個人的影子,保持著最好的風度,最英俊的笑容看著她地抉擇,“那接下來該怎麼辦?我還要配合些什麼?”
“盡力呆在海涯吧,別去其他地方胡轉了。”周承恩揉揉她地頭髮,“上天也算是待你不錯了,幸好是早查出了這個情況,這也是不幸中的大幸。既然知道了,就盡力避免激動等各種情況發生,為了你和自個兒孩子,就安分一些,少管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焦揚當然知道周承恩嘴裡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是指的什麼,無非是不讓她再插手易明的事情。她嗯了一聲,默默的回到自己家中開始了養胎生涯。腦中全都被所有地來往佔據,她清晰地記得周伯伯說她和父親並沒有血緣關係時的表情,那是一種篤定,是一種明晰,就此將她對父親地所有愛恨情仇,都用一種冷酷的科學鑑定做了終結可她不相信,她儘管恨了一輩子,但並不相信爸爸與她竟毫無血緣。身旁只剩下舅舅這個親人,她若是想知道究竟,只能透過舅舅得知一切。
毫不猶豫的撥通舅舅的號碼,焦揚劈頭就問舅舅,“舅舅,我是不是爸爸的親生女
一句話出口,雖然舅舅還沒來得及回答一切,可是那略微紊亂的呼吸和刻意保持的無言已經說明了所有。焦揚握著話筒的手鬆了又緊,只等舅舅努力壓抑的低沉緩緩而來,“揚揚,是誰告訴你的?”
原來,她真的不是焦啟澤的女兒。
原來,她竟是母親袁月懷胎一月後與焦啟澤結婚而生。
原來,母親袁月真的是用了性命才護住自己的承諾,來達成了這段看似完滿的愛情。
據舅舅說,當時袁月與同學聚會,一次酒後竟與當時同學發生關係,後來那同學出國,再也不回來。可是這時她也被查出有孕,原想就此流掉孩子,可袁月是嚴重的先天性心臟病患者,若是流產無異於以命試險。因此才只能忍辱生下。但是有身份的袁家怎麼能蒙上這份恥辱,若想保齊女兒性命再不在世人面前丟面子,只能迅速讓袁月嫁人。
於是,一直受到袁家資助的焦啟澤便成為最合適的物件。以報恩為名,焦啟澤拋棄當時的愛人彥嘉凌,與袁月結婚。
婚後的七月,他們生下了孩子焦揚。所有人都以為兩個孩子是奉命結婚,打的也是婚前情不自禁的旗號,可是沒人知道,這只是一段以“恩”維繫的婚姻。
焦啟澤受袁家資助十多年,理所應當為自己的一切償還所有,甚至搭上自己一生的幸福。袁月有嚴重的心臟病,生下焦揚已是險中求生,根本不可能與焦啟澤再誕下一個孩子。
所以,一場婚姻的實質,只能是再蒼白不過的償還。
焦揚聽到這些,已是茫然無措。腦海驀然想起彥嘉凌曾經說起的話來,“我回國之後,他竟與另一個女人有了孩子,所以那時候,恨才自心生……”
所以那時候,彥嘉凌才想要報復情人的負心行動。
所以那時候,彥嘉凌才步步緊逼,甚至不惜動用殺念。
所以那時候,才埋下了兩家災禍的種子。
焦揚想著想著,唇角忽然生起一彎苦笑。若是彥嘉凌得知今天情境,知道她的出生只是他的父親為還恩才承受的代價,不知道這一切一切的甘苦,還會不會降臨於他們身上……
若是她知道了這一切,她是不是還能一手創下這麼多糾葛……若是知道了這一切,她與易明是不是還會相遇乃至相愛……若是知道了這一切,所有的辛酸故事,會不會還會重續重演……
這一切註定只是假設,一步錯步步錯的事情竟也演繹到了自己身上。焦揚撫著自己的小腹,再次落下眼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