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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mmit!”
“大米?胡言亂語!來人,上刑!”言罷,傅大人丟出一根籌子,只聽劈啪一聲落地。
手下侍衛聽這聲響,知道大人只是威嚇並不急於逼供,也不挽袖子,紛紛站到那少年周圍,為首的用杖頂住他的脊背將他摁倒,其餘侍衛一併舉起棍子如打夯般將他壓住。話說這小子到底年輕氣盛,哪肯伏這壓制,嘴上用夷語不乾不淨地叫罵,趴在那裡四肢亂扭,衣著又單薄,上身僅著一件短汗衫,下面那條窄褲緊裹著腿,把個後部的形狀著著實實地顯出來——如此粗鄙的夷人,連侍衛這樣的武夫也觀之不雅。
“喝——”這種倔強的犯人,挨不過兩杖也就老實了,侍衛們為了制住他的氣焰,開頭几杖下手較重。
果然清靜了許多,侍衛們並不是狠心之人,況且大人示意在先,末尾几杖俱是高高舉起輕輕落下。
但到最後,在場的都發現不對勁了。
“稟大人,犯人不堪刑責,已然昏過去了。”
“這……”傅燕這才想起犯人在押解出來之前,已經在天牢裡不吃不喝桎梏了兩日之久,雖然一時囂張,然元氣已是大損。唉,失策失策,若用冷水將他潑醒,恐怕等不到畫押認罪,當下便是正法了。“罷、罷,拖回天牢,喂些米飲,改日再審。”
由是想起沈大人的話——這案子,拖著審審就是,人卻萬萬不能給弄死了。
4
高涉右手把著一隻白玉臥犬鎮紙在書案上游走,不時碰撞上那隻白瓷雕花的筆筒,偶爾還停在它邊上點著“狗”頭吠叫幾聲,心裡發出只給自己聽到的冷笑。
一個陰柔甜膩的聲音在門口響起:“啟稟萬歲,大學士沈境沈大人求見。”
“宣!”高涉頭也不抬,大聲下令道,手裡的玉犬還在撕咬筆筒上的葡萄葉。
太監接到命令跑到前面高聲唱頌去了,片刻,穿一身利落官袍頭戴端正官帽的沈境步伐風勁地踏入御書房——
“臣悉音閣大學士沈境,參見吾皇……”
“平身。”
高涉懶洋洋地招呼,壓根就沒打算下跪的沈境埋下笑意,挺直腰,輕步踱到書案前站好。
“皇上又在讓小白吃什麼?……咦?這怎麼不是原先那個蛤蟆了?”
“蛤蟆被慧妃那個不爭氣的給砸了,換了道素菜餵狗。”高涉沒好氣地回答。
“呵呵,娘娘也是為討皇上開心。”沈境打哈哈道。
須臾,高涉總算停下手裡的遊戲,把鎮紙丟一邊,往雕花的椅背上一靠:“這裡沒外人了,八喜要聽宣才進來,有話就說吧!”
這話一出,屋裡頓時換個番氣氛,嬉笑從沈境的俊臉上退去,他的表情終於符合他今日的衣著了。
“臨川那邊訊息到了。”他舉起右手,手心朝下,擺一個“平穩”的手勢,同時嘴角下彎,臉色陰沉。
“那刑部呢?”高涉瞄過一眼領會意思後,目光返回去,似乎在打量著筆筒。
“傅燕今日未審出什麼結果,但是——”看到皇帝面部微微抽動有一下,沈境趕緊把話補充上去。“刺客貌似番國夷人,不通正音,傅侍郎著實無從下手,須得另謀法子。”
“哼,夷人。”高涉手撫著玉犬鎮紙,鼻中嗤笑作聲。“有趣,侍衛們傳言說是頭身背大斧的獠牙山鬼,朕倒是要仔細觀摩看是什麼樣的妖魔鬼怪。”
“皇上是要親自審問?”
高涉舉手製止,眼睛緩緩眯了一下:“只要不是啞巴,就沒有撬不開的嘴。”
當——
玉石撞在陶瓷上的聲音既清澈又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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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寧願永遠醒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