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昕華考慮了好幾天，還是決定不能把話戳破，戳穿了難免叫人難堪，不如旁敲側擊，讓他明白她的態度。

這天約會時，許昕華便狀似無意的問沈知年：&ldo;你還記不記得經常幫我們接電話的那個同事?&rdo;

因為沒有手機，許昕華的工作地點又不固定，她只要在羊城，沈知年想找她只能先打到總店，總店一般都是鄭佳佳負責聽許昕華的電話。

最近許昕華常在深市，沈知年已經很久沒打電話到羊城總店了，不過對於以前幫過他們&ldo;鴻雁傳書&rdo;的鄭佳佳，也不會這麼輕易忘記，許昕華一說他就想起來了：&ldo;好像是姓鄭的一個女孩子，你們總店的店長?&rdo;

許昕華點點頭，嘆氣道：&ldo;她前天跟我說，幹完今年就辭職，要回家結婚生孩子。&rdo;

沈知年不解的問：&ldo;她辭職了，不是還有別人嗎，怎麼你愁眉苦臉?&rdo;

&ldo;我真的有苦瓜臉嗎?&rdo;許昕華突然緊張，扭頭捧著臉給他看。

多少次了，被她這麼面對面貼著，一眨不眨的看著，沈知年還是忍不住心跳加速，不過語言卻不含糊。他們並排坐在海灘上，周圍也有三兩對情侶在談情說愛，不方便親熱，沈知年只好動手揉了揉她的臉，哄道：&ldo;沒有苦瓜臉，你就是皺著眉也最好看，更加我見猶憐。&rdo;

許昕華這才滿意了，靠在他肩上，繼續道：&ldo;我嘆氣不是為了自己，而是覺得她這樣太可惜。你知道的，鬱哥已經去註冊了公司，我們打算組建一個銷售部，鄭佳佳和已經去了深市的林秀玉，都是最早跟著我們幹的，無論是資歷還是能力都沒有問題，我還想讓她們一起負責銷售部的，但這種情況，只能讓林秀玉挑大樑了。&rdo;

說到最後，許昕華一臉的不理解：&ldo;她還年輕，怎麼就急著結婚生孩子呢!&rdo;

沈知年抿了抿唇，語氣很輕的道：&ldo;我沒看錯的話，她應該也有二十了吧?&rdo;

&ldo;好像是年底滿二十一歲。&rdo;許昕華還是不理解，&ldo;很多女生在這個年紀還在上大學呢，她幹得好好的，也太想不開了。&rdo;

&ldo;想不開?&rdo;沈知年默默的在嘴裡唸了一遍，心底漸漸漫起了一陣苦澀，但還是溫聲道，&ldo;說不定在她心裡，婚姻和家庭比工作更重要?&rdo;

&ldo;那隻能說我跟她三觀不合了，就算看重婚姻和家庭，也沒必要犧牲工作來成全感情。說實話，我以前很欣賞她的性格和為人，但在這件事上，我除了為她惋惜，還有一點失望。&rdo;

&ldo;失望?&rdo;沈知年本來想說什麼，冷不丁聽到這句話，一顆心慢慢沉了下去。

許昕華假裝沒發現他僵硬的身體，看著前方拍打礁石的海浪，幽幽道：&ldo;我一致認為，不論男女，只有活出自我的人，才具有魅力，也值得讓人尊重。鄭佳佳如果打從心底樂意辭職回家，而不是僅僅為了結婚去妥協，那我很支援她的決定，支援她去過自己最想要的生活，可是我找她談話，她一直在說&l;沒辦法，要結婚了嘛&r;&l;不辭職還能怎麼辦&r;，也就是說她內心也有不甘。&rdo;

&ldo;既然都不是心甘情願的決定，我認為這不叫選擇，而是犧牲。並且這種犧牲毫無價值。&rdo;

&ldo;是嗎?&rdo;沈知年默默的看著腳下，沉默許久，才吐出這麼兩個字。

若不是確定她不知道進修學習的事，他都要懷疑這番話是不是說給他聽的，鄭佳佳的犧牲毫無價值，那麼他呢?

許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