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驚鴻不知從何處冒出來，攀住苻離的肩道：&ldo;一個適婚年紀的少女不遠萬裡，攜帶婚約信物來到京城，整日想盡辦法在早有婚約的少年身邊晃蕩來晃蕩去，你說這究竟是為什麼呢？&rdo;

苻離思緒被打斷，將魏驚鴻的爪子從自己肩上提開，漠然道：&ldo;你想說什麼？&rdo;

&ldo;我覺著她喜歡你。&rdo;魏驚鴻說。

這句話簡直是世間最強的兵刃，硬生生擊碎了苻離所有的鎮定與修養。他猛然扭頭望向魏驚鴻，眼底寫滿了驚愕。

魏驚鴻以為他不信，裝模作樣道：&ldo;你想啊，她若是對你無意，退了玉佩解約便是，何必纏著你不放？昨日她出言輕佻，今日又與你對答，無時無刻不在你面前晃蕩，那是在想盡辦法吸引你的目光啊！&rdo;說罷，魏驚鴻自顧自點頭，篤定道，&ldo;由此可見，她不僅喜歡你，而且喜歡得不得了，用盡手段也要得到你的那種！&rdo;

魏驚鴻滿嘴胡言，憋著笑偷瞄苻離的反應。誰知這隻高冷的孔雀非但沒有生氣，反而正色，問魏驚鴻道：&ldo;你也這麼認為？&rdo;

&ldo;……&rdo;

萬萬沒想到是這麼一句。這下輪到魏驚鴻怔住了：哈？為什麼要說&l;也&r;？

苻離抬起下巴道：&ldo;不管她如何計算，我都不會娶她的。&rdo;顯然已經信以為真，篤定姜顏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好與他成親……

魏驚鴻半晌無言。

然而現在再解釋什麼已經來不及了，魏驚鴻怕被打。

另一邊，姜顏破天荒沒有拉著阮玉四處胡鬧，而是安安靜靜坐監一整日，一邊讀書一邊做批註。

許是精神太過緊張，到了夜裡，她竟失眠了，翻來覆去睡不著，腦中全是白天問答時苻離那張目空一切的臉。

黑暗中，阮玉被她翻身的動作吵醒了，悄悄掀開紗簾，從隔壁鋪位探出一顆圓溜溜的腦袋，極小聲地問道：&ldo;阿顏，你睡不著嗎？&rdo;

&ldo;是呀。&rdo;

&ldo;有心事嗎？&rdo;

&ldo;被氣的。&rdo;姜顏側身與阮玉面對面，用氣音道，&ldo;誰都可以比我好，唯獨苻離不可以，輸給他，我不服。&rdo;

&ldo;你沒輸呀。&rdo;阮玉的聲音軟糯糯的，笑著說，&ldo;阿顏已經很棒了！今日你同他對答那麼久，一點下風也沒落，令我好生羨慕呢。&rdo;又嘆道，&ldo;何時我能像你一樣聰慧就好了。&rdo;

&ldo;不，我知道我輸了。若岑司業沒有叫停，苻離再多問一個問題，我便要答不上來了。&rdo;姜顏翻身仰面躺著，雙手擱在胸前，望著窗欞外灑進的月光發呆。越想越不甘心，半晌，她輕手輕腳地掀開被子道，&ldo;睡不著，我要去看書。&rdo;

&ldo;哎，阿顏！&rdo;阮玉四下張望一番，小聲提醒道，&ldo;已經吹燈了，你去哪裡看？&rdo;

&ldo;廣業堂後邊的花苑裡有琉璃燈，通宵不滅，我去那裡看，一會兒就回來，嬤嬤們不會發現的。&rdo;說話間，姜顏已悄無聲息地穿好了衣裳，又叮囑阮玉道，&ldo;若萬一有人問，你便說我腹痛不已，解手去了。&rdo;

阮玉拗不過她，揉著眼睛點頭：&ldo;好罷，你快些回來。&rdo;

姜顏撩開珠簾出了寢房，繞過隔壁耳房內鼾聲震天的嬤嬤們，從書櫃上抽了本《四書章句集註》，躡手躡腳地出門東拐，借著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