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放心,夠大。&rdo;酒娘以輕紗遮面,一手接過碎銀,一手將房間木牌奉上,&ldo;保管二位、怎麼鬧,都、掉不下來。&rdo;
姜顏心想:她看出我是個女兒身了?否則怎麼會如此平常地說出這般潑辣大膽的話?
還未想完,一旁的苻離便接過木牌,拉著她上了樓。
進門洗漱,寬衣,一氣呵成,苻離穿著雪白的中衣坐在頗有異域風情的低矮寬床上,隔著朦朧的緋色軟帳拍了拍身側的位置,目光灼灼道:&ldo;過來。&rdo;
姜顏將擦完臉的帕子順手搭在銅盆中,挑眉道:&ldo;小苻大人,這樣不好罷?&rdo;
&ldo;我抱你過來。&rdo;說著,苻離作勢起身。
&ldo;別別!我自己來。&rdo;好在床榻夠寬,躺三個人也綽綽有餘,姜顏便從櫃子中抱出一床備用的薄被,脫了鞋襪從床尾爬上,道,&ldo;一人一被,不許亂動,否則我上書彈劾你。&rdo;
說罷,她自顧自躺在裡側的位置,蓋好被子,一副規規矩矩的模樣。
屋內靜謐,燭影搖晃,可隱約聽到淅瀝的雨聲。不稍片刻,苻離吹了燈,側身躺下,伸手隔著被子輕輕擁住了姜顏,主動到反常。
腰上的觸感傳來,姜顏驀地一僵,而後緩緩放軟了身子,低低笑了聲:&ldo;醉鬼。&rdo;便閉目沉沉睡去。
待她呼吸平緩,身後的苻離才悠悠睜開眼睛,又湊近些許,收緊了手臂。黑暗中,他的眸子清明萬分,嘴角勾起一個淡淡的弧度,哪裡有一絲一毫的醉意?
轟隆‐‐
閃電將天空照得一片煞白,雷鳴聲中,雨勢越發急促,這樣的雨夜最適合安眠,也最適合沖刷一切骯髒的罪惡。
遏雲山莊,薛家別院內,鮮血如帶著腥氣的油漆噴濺在芭蕉葉上,轉瞬又被雨水沖刷得之餘下淡淡的紅痕。
院中,幾名黑衣人緩緩將帶血的刀刃從一名年輕男子體內抽-出,任由那具屍體抽搐著倒在血泊中。
&ldo;此人洩露機密,背叛了薛家,只能按規矩處死了。&rdo;簷下,薛長慶負手而立,看著一旁面色慘白的程溫道,&ldo;程狀元,我薛家的女兒不是那麼好求娶的,薛家的生意也不是那麼好接手的,你若真心想成為薛家一員,就該拿出些許誠意來。&rdo;
又是一道閃電劈下,將薛長慶劈成一明一暗的猙獰,將程溫的臉照得煞白。
原來,一個人的身體裡竟然有這麼多鮮血,汩汩地流出,與雨水混成蜿蜒的小河流向芭蕉樹下,在夜色中浸潤成令人膽寒的暗紫色。程溫雙手發顫,面上卻勉強維持平靜,看著撲倒在地的屍體,半晌才張了張毫無血色的唇,艱難道:&ldo;侯爺要如何,才能信任程某?&rdo;
薛長慶呵呵一笑,&ldo;很簡單,替我處理乾淨這叛徒的屍首。若處理的好,以後我們便是真正的一家人了。&rdo;
薛傢俬刑殺了滁州府同知,若由程溫處理了屍首,便是謀害地方從六品官員的從犯,從此他的命運便與薛家的榮辱綁在一起,掙脫不得。
薛長慶打得一手如意算盤。
地上的血漬越暈越大,不知過了多久,程溫下頜顫抖,緩緩開口道:&ldo;燒了他的衣物,毀其容貌,深埋西山腳下荒地。庭前血跡需一寸一寸沖刷乾淨,植上繁花綠樹,方能掩蓋血腥味,不讓官府豢養的犬隻嗅到端倪。&rdo;
&ldo;很好。&rdo;薛長慶將程溫的反應盡收眼底,&ldo;那麼此事,就交給本侯未來的賢婿來辦罷。&rdo;
程溫將頭埋得很低,蓋住眼中的情緒,勾起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