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自然是婚約。&rdo;苻離耳根微紅，抓住脖子上的殘玉塞回衣襟內。

&ldo;婚約……誰和誰？&rdo;

&ldo;你說呢？&rdo;苻離似是難為情，扭頭生硬道，&ldo;明知故問，你早該知道的。&rdo;

姜顏扯了扯嘴角，無聲苦笑。

&ldo;你拿著祖父的斷玉來京，到底想做什麼？&rdo;

&ldo;那件事絕無可能，你想都別想！&rdo;

&ldo;你可知道，當年祖父許下的是一個什麼諾言？&rdo;

&ldo;我許你錢銀，換回你腰間的殘玉，如何？&rdo;

往事歷歷在目，是啊，她早該知道的。

可是，為何是現在？

真相令姜顏措手不及。當初她不顧一切離家求學，就是為了避免早早成婚生子的命運，可是現在苻離卻告訴她，兩人早在襁褓之時就定下了婚約……再回想起苻離的幾番試探，而懵懂的自己卻回以輕佻戲弄，姜顏更是一言難盡。

她拼命想要逃離的，原在一開始便已成了定局。

姜顏攥著手中的玉，失了魂般的跌坐，連手中的布條散落在地都沒發覺。

死一般的沉默，苻離總算覺察出了不對勁，淡色的唇張了張，啞聲道：&ldo;你這是什麼神情？&rdo;

姜顏垂下眼，莫名笑了聲：&ldo;早知如此，當初我該接了你那八百兩銀子。&rdo;

未料換來這麼一句，苻離眼中的溫情漸漸褪去，漠然問：&ldo;姜顏，你在說什麼？&rdo;

姜顏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好像說什麼都是錯，不說也是錯，他們的故事從一開始就是個荒誕的鬧劇。

&ldo;抱歉。&rdo;她無法說服自己將錯就錯，難以啟齒的內情到底說出了口，&ldo;婚約之事，爹孃從未與我說過。我並不知情。&rdo;

&ldo;……&rdo;

風聲嗚咽，死一般的沉默。

&ldo;你是何意思？不知情你終日帶著這玉在我面前晃蕩什麼？&rdo;苻離終於爆發了，面色倏地冷了下來，襯著頰邊的血漬，如一隻瀕臨絕境的困獸，厲聲問道，&ldo;不知情你招惹我作甚！&rdo;

他面上有不正常的嫣紅，那是極端羞憤之下的血色上湧。

姜顏只是看著他，眼底有愧疚，&ldo;我帶著這玉，是因為爹孃告訴我若萬一遇險，可拿著這玉求苻家相助，還了當年欠下的恩情。苻離，我從未想過要以此相挾，逼你娶我。&rdo;說著，她雙手將玉捧到苻離眼前，低聲道，&ldo;若是早知定的是婚約，這玉不用你討，我也該還你。&rdo;

淡綠的玉在油燈下婉轉流光，苻離面上血色褪盡，霎時變得蒼白。

&ldo;你想悔婚？&rdo;苻離不顧肩上的傷勢，一把按住姜顏的肩將她推到土牆上禁錮住，清冷的眼眸惡狠狠地盯著她，如同要望進她的靈魂深處，抖著唇又重複一遍，&ldo;你想悔婚！&rdo;

姜顏背脊撞在粗糙的牆上，有些疼。她回視他，問道：&ldo;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結果？那時你想方設法要我的玉，我還以為，是苻家不肯報恩……&rdo;

&ldo;你敢！&rdo;苻離根本聽不進她的話，冷冷道，&ldo;招惹了我還想全身而退？想都別想。&rdo;

這句話似乎頗有深意，可姜顏已經沒心思去揣摩。今天夜裡短短三個時辰內，她已經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