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計。
全忒姆的都是算計。
魚蒼狼體內,那一點慘白色的白骨佛炎升騰而起的時候,盧仚就知道,魚蒼狼被算計了,而魚蒼狼身後的,那條奸詐、狠辣的三十三年蟬,也被算計了。
魚癲虎,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在自家的這些兄弟身上,做了手腳。
這手腳,甚至連三十三年蟬都沒有防範——或者說,他提防了,但是人家的手段更高明一些。
佛炎升騰,魚蒼狼在嘶吼,在慘嚎。
不僅僅是魚蒼狼,四面八方,偌大的神胤皇朝的國土上,無數生靈體內,都有慘白色的佛炎冉冉騰起。伴隨著淒厲的吼叫聲,魚蒼狼等修為強大的還在掙扎,而那些普通的神胤皇朝的子民,連盧仚都來不及救助,就在佛炎中化為一粒極小的白骨舍利!
那些普通的黎民,他們的氣血弱小,修為孱弱,他們傾盡全部,也不過是化為一粒比灰塵還要細小千百倍,細小到凡人肉眼都無法看清的小小舍利。
雖然小,但是其質地極其的精純,極其的極端。
晶瑩剔透,不含任何雜質,充滿了空寂、死亡、寂滅的氣息……
每一粒白骨舍利都極其渺小,但是神胤皇朝的子民數以兆萬億計,這無數子民所化的白骨舍利歸攏在一起,就是一個無比龐大的天文數字。
其體積若是拼湊在一起,那也是一座萬里高下的巨型山脈,其總量不可估算。
盧仚的臉繃緊了。
神胤皇朝的子民,全軍覆沒,無一倖存。
哪怕他已經動用全力,想要救治這些百姓,但是他根本找不準這白骨佛炎的根源,找不到可以剋制的神通秘術。他想要逆轉時間,強行將這些燃燒的百姓拉回,但是也依舊無效。
這白骨佛炎霸道無比,在燃燒起來的時候,偌大的神胤皇朝,無數的子民,他們的所有一切,他們的神魂、血肉、淺薄的修為、微不足道的存在烙印,一切的一切都被徹底抹殺。
他們就連存在過的所有痕跡都被抹去。
他們,就好似從未存在過!
甚至,以盧仚如今的神通,如今的修為,他對這些神胤皇朝子民的印象和感知,都在急速的消散。
那些他沒有見過面的,沒有聽過聲音的,沒有打過交道的普通百姓也就罷了……這些聖鎬京上空,盧仚親眼見到過,親耳聽到過他們的聲音,甚至感受到過他們氣息的權貴大臣們,那些在聖鎬京上空大打出手過的禁軍將領們……
盧仚對他們的音容相貌,對他們的所有印象,都在快速的消散。
一切存在過的烙印,一切痕跡,一切因果,一切的一切,都被抹平……他們,從未存在過。
盧仚如今的道行,如今的修為,還無法‘無中生有’的逆轉時間,將那些被抹殺的生靈硬生生的從消逝的時光中拖拽回來!
突然間,盧仚心頭一陣亂跳。
他勐地轉身,看向了之前她來時的方向,看向了魚?夙所在的方向!
魚?夙正在掙扎,正在嘶吼,正在破口大罵。
這個粗豪莽撞的傢伙,這個腦子不怎麼夠用的傢伙,他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子民,自己的兒孫,自己的嬌妻美妾,他的身邊人,還有他重用的那些心腹將領,那些和他一起喝酒,一起吃肉,一起酣暢淋漓在戰場上打打殺殺的忠誠下屬們……
所有人,都在慘白色的白骨佛炎中快速的燃燒殆盡,化為一粒粒極細的白骨舍利。
偌大的封國,只剩下修為最強悍的魚?夙在掙扎……
他通體燃燒著金色的佛炎,他通體閃爍著奪目的佛光,他好似心有所感的,朝著盧仚所在的方向看了過來。他嘴巴蠕動著,似乎想要對盧仚說一句道歉,但是話沒能說出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