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無形,淵深清明,看似柔弱,實則堅韌強悍。水為天下至強之物,與天地勾連,迴圈往復,從無斷絕,一旦彙集,則成江河湖海狂暴之勢。天下莫柔弱於水,而攻堅強者莫之能勝,然也!
九龍訣真氣若有似無,但一旦修煉後,便在每個竅穴裡紮下根來,根本不需從丹田元氣海中運氣,所以一旦有異常,便能隨時凝聚,從每個方向召集來元氣,並且就地反擊。
因而對於葉雪瑤的內力探脈,嚴龍並沒有很擔心,他除了暗自凝視戒備之外,全身放鬆,面容平靜,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葉雪瑤的內力遊走他的全身經脈,但嚴龍的真氣一直若有似無,並無很明顯的內力反應。直至執行一個大周天後,即將探入丹田氣海時——
丹田氣海乃人體樞機重穴,人之精元皆由此發,所以元氣儲存也是最強。
葉雪瑤冰寒真氣稍加逼近,九陽真氣即將生起強烈反應,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自丹田氣海處洶湧衝起,纏住葉雪瑤的真氣,並且將其迅速化解吞噬。
嚴龍體內的內力終於露出了獠牙!!
葉雪瑤只覺得一股象水銀洩地般無孔不入的內力,隨著自己回收的真氣,纏繞奔突而上,一下子衝破自己防衛的所有壁壘,從指尖直滲而入,瞬間連破手三陽三焦經的十三處關闕,幾乎要直達頭部要穴。
葉雪瑤大驚失色,她手腕一剛,強運真氣擺脫嚴龍真氣糾纏,然後一個騰身,從嚴龍身旁跳開,縱然如此,她的指尖仍是感到一陣陣的酥麻傳來。
她驚疑不定地看著嚴龍道:“一年前,我為你診症時,你身軀孱弱不堪,經脈中全無元氣反應。但時至今日,卻已經擁有了如此強勁的內力,你到底是何許人也,你真的是嚴龍嗎?”
嚴龍將衣服緩緩地穿回,笑道:“這個原因,我昨日已經跟錦衣衛的幾位大人解釋過了。葉醫士,你如果有興趣的話,可以問他們。”
葉雪瑤玉臉一寒,不再理會嚴龍,而是對著正在記錄的錦衣衛說道:“568號囚犯嚴龍,身體狀況良好,創口基本痊癒。經脈通暢,神智清醒。”
錦衣衛記錄完畢後,看著她,以為她還要說什麼,她卻拿過了記錄的冊子,在上面簽署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後冷冰冰地說道:“就是這樣啦!以後對於這樣的犯人,不要再來找我了,他各方面都正常得很,根本不是張揚說的什麼經脈錯雜,元氣瘋躥!”
“是,是,是……”那名記錄文案的錦衣衛低頭連說了好幾個“是”,根本不敢反駁一句話。
嚴龍眉頭輕皺,心裡頭想:“這名女子到底是何來頭,對於錦衣衛北鎮撫使居然都敢直呼其名!”
葉雪瑤拿起藥箱,“砰”地拉開囚室的鐵門,揚長而去。
兩名錦衣衛看守面面相覷,其中一名年長的苦著臉道:“別傻站著了,幹活吧。葉醫士是首輔的女兒,我們可沒有一個這麼好的爹!你趕緊去通知典兵署的兄弟,就說典醫署的已經完事了,我們這就過去。”
典兵署是北鎮撫司的人事管理機構,專門司職於錦衣衛新晉武者的人事安排及職務任免,可以說是北鎮撫司的吏部。
嚴龍現在接受了醫士的檢查,又被安排去典兵署報到。他知道自己離正式穿上錦衣衛飛魚服只有一步之遙了。
……
過了半個時辰以後,嚴龍一身飛魚服,腰佩繡春刀,從典兵署走了出來。
從今天開始,他就是血煞司的正式成員了,有錦衣衛都指揮使司發出的正式牒文。
他跟隨著典兵署的人來到一個大房間,在這個房間裡他看到了血煞角鬥賽裡存活下來的另外兩個人——薛寧和楊元彪。
他們的神情看上去有些激動。畢竟從一名死刑重犯一躍成為一名國家的“公務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