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三原郡一路向北,出雙嶺關一百里,就來到了北疆大漠。
實際上,雙嶺關往北二十里以外已經滿是滾滾黃沙,有風吹過就是漫天的塵霧,遮天蔽日,不見陽光。
只不過,由於這二十里外到一百里的路途還有驛道在,就還算中原皇朝的統治範圍。
等過了百里外的疆門驛,就再無任何中原皇朝的痕跡了。
這是杜恆走出雙嶺關之前打聽到的訊息。
可當他真的來到這條百里黃沙路上之後,卻發現事實跟訊息完全不符。
沿途哪有還有什麼驛站?
別說是什麼一百里,二十里了,只要出了雙嶺關,全都是毛都沒有的黃沙一片。
夕陽日暮之下,天地一色。
杜恆牽馬而行,身上猶如披著一層金霞。
現在他已經牽著匹馬走了三十多里路,什麼都沒見著。
最多是看到一些被黃沙掩埋的驛站廢墟。
顯然,這段道路已經很久沒有人管過,大趙朝廷似乎也沒有精力管這些,這上百里的疆域基本是被放棄了。
若是普通的行人,這個時候都該慌了,再往前走的話,沒有水糧補給,說不定就得葬身大漠。
杜恆則是頗為輕鬆,閒庭信步地牽馬慢行,感受著眼前的大漠景象,將所見之物所見之景,都儘可能地烙印在腦海之中。
這是“納景”的基礎。
每走一段路,他就能感覺到自己烙印的景象就能變得更加全面,更加完整一些。
如果將建土神廟真的比作蓋一座房子的話,杜恆現在做的就是在畫設計圖。
在離開雙嶺關五十里的時候,杜恆看到了西北方遠處旋風捲起滾滾黃沙直入九天,不由得感慨道:“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
吟詩的同時,他的心境隨之變化。
方才記憶烙印下來的大漠景象頓時增添了幾份靈動的意境,距離“設計圖”的完成縮短了一大步。
“大漠孤煙,便是我凝鍊的第一個土行之景意象,接下來還需要兩個,就可以開始建廟了。”杜恆的心裡有所明悟,喜悅之感油然而生。
根據他之前建造水神廟的經驗,容納某一種五行之景需要先做好“設計圖”,然後在腦海對這個“設計圖”進行觀想,並引導對應的五行之氣建廟。
而構建這幅“設計圖”的關鍵,就是要凝鍊三種的關鍵意象。
這種意象的型別,視要容納的五行之景而定。
不同的景需要不同型別的意象。
當初杜恆容納大海為水行之景的時候,凝鍊的三個意象是——
無量大海、海天歸一,海上明月。
每種意象都可以顯化為實質的異象,發揮出不同的威能。
不過,在孕育出水神之前,他一次只能顯化出一種意象。
不僅少了許多變化,威能也要弱不少。
現在杜恆要容納大漠為土行之景,以此來建造土神廟,自然也要凝鍊三種意象。
如今已經凝成了一種。
至於剩下的兩種意象會是什麼,他現在還只有一些模湖的概念,需要進一步在大漠之中行走,才能真正確定下來。
對於此時的杜恆來說,只要是行走在大漠之中,只要在觀看大漠的景象,就是在修行,在增進自己的修為。
“以我現在的狀態,就在大漠之中游歷即可,若是能遇見懷夕師妹自然最好,遇不見的話,就等她回去之後再說。”
杜恆心中暗道。
在三原郡城和陸玉竹交流過之後,他就直接離開了那裡,前往北疆大漠。
不是為了找江懷夕。
而是為了他自己的修行,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