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著頭，頭腦一片空白，沒有心情嫉妒或是吃味，只沉重地看著奶奶的遺像，一言不發。

回到家時，理所當然的空無一人，他站在黑乎乎的堂廳開了燈，悵然若失。

身後的餘一書手臂上戴著孝，匆忙拿了一摞檔案，&ldo;看看，想要填哪裡，說實話，s大的醫科這個分數還是很懸，這個專業是熱門，你&rdo;他剛要說換個專業看看，餘味輕嘆了口氣，&ldo;我不想去s大。&rdo;

周沫聽見門聲，濕著頭髮趕忙跑向西屋。她今天早上請了半天假，下午去上了課劃了五分之四本書的重點沉重而歸，晚自習應該痛下決心好好複習，可一想到餘味回來是一個人就不忍心，請了一週晚自習的假準備每天回家。

&ldo;那你想去哪裡？&rdo;餘一書翻動著手上列印的招生簡章。

&ldo;不知道。&rdo;他情緒低迷。

廊簷下，月光輕攏在周沫身上。

她沒有推門而入，只是靜靜地站在門口聽著。

&ldo;臨市大學怎麼樣？我剛好有個朋友在那裡。&rdo;兩個城市挨的近，回來也方便。餘一書說著便在檔案裡翻找。

愚夢巷口歪脖子樹旁，一輛四個圈裡司機正在發呆，劉小萍摟著餘竟等餘一書，結果一刻鐘都沒出來，只說送餘味進去，怎麼呆了這麼久。她這兩日奔波疲憊有些不耐煩，多大了還要送進家門，她將餘竟睡著的腦袋溫柔地挪到小枕頭上，自己開啟車門往101走去。

院子門沒鎖直接被推開，周沫回頭見到了劉小萍，她叫了聲人，結果劉小萍看都沒看她，帶了點火氣一進去就見餘一書不緊不慢坐在桌前同大兒子說話，面前鋪陳著紙張，她語氣不善地說：&ldo;一書，早點回去睡吧，填志願明天也能弄啊，餘竟困了。&rdo;

餘一書微抬頭，眼睛都沒瞧上她就垂了下去，心思全在面前各類大學上，飛快地又繼續看，&ldo;那你就先走，我今天睡這兒好了。&rdo;今日將餘紅的骨灰放進小祠堂，明日就要開始張羅喪事，他的工地還有很多事項未談攏，而眼前是他最關心的。

劉小萍也是忙的來了情緒，平日對於這種情況她壓根不會多說一句，可這會餘一書的態度實在是讓人不快，&ldo;餘竟要爸爸陪。&rdo;她蹙眉緊盯著餘一書。

&ldo;多大了，還要陪，你趕緊回去，都快十點了，孩子要睡了。&rdo;

她有意用目光壓迫在餘味身上，強調道：&ldo;餘竟還不到十歲。&rdo;

餘一書找到了臨時大學醫學部的招生簡章，翻找臨床醫學的歷年分數，可秘書做的時候不夠細緻，將大功夫都花在了s市大學的專業分數統計上，臨市大學的資料整理的亂七八糟，他一個個表格往下找，嘴裡隨口說了句，&ldo;都十歲了還要爸爸陪？&rdo;

&ldo;那你現在在幹嘛？十八歲了也不用陪了吧。志願不能明天填？是哪個老師站在那裡等著要交？&rdo;她越說語氣越差。

周沫站在外頭都覺得她今日格外失態，以前就算有點小情緒也是掩在眉間，如此直白的呼之於口實在不是她謹慎小媳婦的慣常作態。

她一手抓著門，抿著嘴繼續聽，她要聽他們商量餘味去哪裡讀大學。

餘味被劉小萍站在一旁咄咄逼人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模樣攪得心煩，他將手中的紙張扔在餘一書面前，&ldo;算了，你回去吧，明天再說。&rdo;

他站起身，木凳被他的動作後推，在地面磨出一道尖利的&ldo;滋啦&rdo;聲，面無表情的回了屋。

餘一書煩躁，沒一會也收拾收拾一道走了。

周沫在他們出來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