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晴朗的天空中,低沉的雷鳴隱約傳來,日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暗淡了下來,彷彿有一隻無形的大手遮蔽了天空。
僅是片刻的功夫,混沌的雲層便從虛無中湧來,覆蓋在城市之上,雷光湧動,昏暗的城市沉悶而壓抑。
抬頭仰望天邊,還能看到滄南市外,金黃色的日光從烏雲邊緣灑下,卻絲毫不得照射入滄南市內,彷彿這裡已經隔絕了外界一切的影響……包括光。
像是一個惡毒的詛咒。
大風漸起。
林七夜的衣角被風吹的翻飛,他皺眉看著眼前這架馬車,片刻之後,點了點頭。
我是林七夜。他頓了頓,繼續說道,敢問閣下,可是五位人類天花板之一的……夫子?
林七夜聽紅纓說過,最近有一位人類天花板來到滄南,而且還駕著一輛馬車,此刻看到眼前的這一幕,瞬間就聯想了起來。
叫我陳夫子就好,天花板什麼的稱呼太難聽了,也不知是誰起的這個破稱號。老者的聲音似乎有些不悅,上車吧,老夫有些話要與你說。
話音落下,駕車的書童便站起身,開啟了身後的車廂門,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等待著林七夜進入其中。
林七夜猶豫片刻,便邁開腳步,向馬車走去。
走近了看,林七夜才發現這架馬車和電視裡看到的有些不同,或者說,不如想象中的華貴,沒有什麼裝飾,只是由一些木板拼接而成,再加上一些簡單的雕刻。
但若是細看,便會發現這些木板的紋理相互承接,彷彿將整架馬車凝聚成一個整體,讓人看一眼便有些恍惚。
林七夜踏上馬車,走進車廂,眼中浮現出詫異之色。
車廂內的空間,可遠比從外面看要大得多,與其說是車廂,不如說是書房更加合適,滿牆的古籍竹簡被整齊的放在書架上,書架前擺著一方矮桌,矮桌上放著一副上好的紫檀茶具,淡淡的檀香在空氣中飄蕩。
在中央,一位白髮老者盤膝而坐。
坐吧。陳夫子看了林七夜一眼,不緊不慢的沏了壺茶,平靜的說道。
林七夜在陳夫子的對面坐下,目光落在車廂兩側的窗戶上,外面昏暗沉悶的橋景已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鳥語花香的中式院景。
林七夜一怔,下意識的問道:陳夫子,我們這是……在哪?
在橋上,又不在橋上。陳夫子沏好茶,將一盞茶遞給林七夜,微笑著開口,
老夫的禁墟能夠將心中之景,置換外界之景,從空間上來說,我們在原地並沒有動,但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我們已經轉移到了老夫的心景之中。
話很玄奧,林七夜也只是似懂非懂,陳夫子卻無意再解釋,而是對著車廂外緩緩開口:
駕車。
車廂外的書童作揖,將車廂門關上,這一刻,夫子與林七夜的氣息瞬間消失,彷彿從未出現過一般。
書童坐在車廂外,駕起馬車,隨意的向著一個方向駛去,馬車就像是幽靈般穿透了一切障礙物,從一棟商業樓外直接穿牆而過,魅影般的穿行在城市之間。
車廂內,林七夜看著眼前悠閒品茶的陳夫子,忍不住問道:
陳夫子,您為什麼找我?
陳夫子緩緩放下手中的茶杯,注視著林七夜,平靜的開口:前幾日出現的神明氣息,是你搞出來的,炎脈地龍,也是你殺的。
林七夜的心裡咯噔一聲,表面上卻露出茫然之色,疑惑的問道:
您在說什麼?
你可以裝傻,也可以否認,但事實就是事實。陳夫子淡淡說道,即便那個姓洪的教官替你做了偽證,但你的刀卻不會撒謊,就算雨水將刀身上的血跡沖刷乾淨,但龍血還是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