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們剛才還以為是德國人發現了我們的行蹤而開槍的呢……&rdo;

保羅並不懷疑下屬的話，因為他們都是誠懇的小夥子，對他的命令言聽計從。最關鍵的是，子彈並不是從他們隱蔽的方向傳來的。

&ldo;那究竟是什麼人呢?既沒發現敵軍的影子，也沒發現任何異常情況……可是，子彈卻射入了我們兩人頭頂上的樹幹。這是不是說，敵人意圖在於殺死我們兩個?&rdo;

&ldo;那麼……姐夫，是有人從我們後面開槍唆?&rdo;

伯納問。

&ldo;嗯，有這個可能。可是，我們不知道這個人究竟是誰……&rdo;

&ldo;是她!姐夫，那個黑衣女人!&rdo;

伯納激動異常地吼道。

&ldo;我也這樣猜測，可是，她會追到西部戰場上來嗎?&rdo;

保羅沉思著說。

&ldo;她一直對我們兩人心存歹意，說不定會聞風而至……&rdo;

&ldo;可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呢?這回，連你也險些慘遭毒手。&rdo;

&ldo;嗯，那個女人實在是神秘極了!&rdo;

回想剛才的險情，保羅和伯納兩人忍不住面面相覷。

&ldo;這個德國間諜也許已收買了我們的戰士，準備伺機殺害你。不，不一定是我們的戰士，也許是附近的村民或不良人士被她收買，並且一直尾隨在我們身後，準備見機行事……&rdo;

伯納從不同角度進行思考，無論怎樣都理不出一條清晰的思路。十天之後，當他們兩個人在森林裡執行偵察任務時，又有人從背後向他們開槍。

保羅幸好未受傷，但伯納被子彈射傷了手臂，那是從背後射來的子彈。

伯納立即被送入凡爾登市區的醫院進行治療。幸運的是他的傷勢並不重，紮好了繃帶後，伯納仍然帶傷戰鬥。但徹底的搜查進行了幾次，都沒有找到一點蛛絲馬跡……

此時，法國軍隊在馬思河戰役中節節獲勝，敗北的德軍退至北方。為了配合戰事的需要，保羅所在的大隊又調回了東部戰線。

回到東部許多天以後，伯納手臂上的傷口突然惡化，也許是在接受治療時，消毒工作做得不徹底而引起了傷口感染的緣故。且戰亂期間，負傷的人不計其數，醫生忙不過來，因而治療不徹底的病例也並不新鮮。

戰爭不斷，伯納的傷口也無暇每天接受消毒、上藥，因而被細菌侵入了。

&ldo;如果傷口化膿的話，那你只能砍掉這支手臂了!&rdo;

保羅嚴厲地警告他，因而伯納趕忙去野戰醫院，接受治療和處理。

野戰醫院設定在一個被稱為卜洛尼小鎮的舊城堡裡，保羅所在的大隊就將指揮本部設立在這裡。這家野戰醫院設立了內、外科兩個部門。

伯納獨身一人進入外科病房，只見許多胳膊負傷或頭部包紮著計程車兵們等候在候診室裡。每一個士兵的傷口上纏繞的繃帶都隱隱滲出了鮮血，讓人心驚肉跳，整個候診室裡蕩漾著嗆人的消毒水的味道。

終於該到伯納了，他正往診斷室裡走時，忽然入口處上方的一行字映入眼簾。

&ldo;啊……

伯納忍不住大叫失聲。

只見一塊黑色的橫板上用白色的油漆寫著幾個大字：

外科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