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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十數位前來祝壽的朝臣跪倒一片,比太子進門時跪倒行禮時乾脆利落許多,你一言我一語爭相開口,頃刻間便將風向扭轉至&ldo;大司馬遇襲受傷&rdo;上。

小太子穩穩站著,背後卻漸有汗出:&ldo;我孤陋寡聞,從不知竟有這等暗器,一張紙筒而已,無繩操控怎可懸浮空中?這不是巫蠱厭勝之術,又是何物?&rdo;

裴郡之見機,趁勢站出,話中有話道:&ldo;錢大人此言差矣,既是暗器,理當繳獲交於大理寺查探,為何大司馬方才要將那暗器燒毀呢?豈不是有毀屍滅跡之嫌?&rdo;

聽到此時,大司馬才終於似笑非笑地抬了頭。

泰安最後那奮力一擊,只劃傷了大司馬眼皮上一層薄皮。軍醫上前,拿棉布按壓少許,血流漸止,露出了眼皮上寸餘的淺淺劃傷。

泰安以命相換,竟是這麼個可笑的結局!太子心中悲涼一片,毫無畏懼與大司馬冷冷對視。

&ldo;今晚之事,殿下可看得分明?&rdo;大司馬威脅之意盡顯,&ldo;若是殿下沒看清楚,不若今晚回宮之後,將壽宴上這場騷亂的點點滴滴都講與你皇帝阿爹,聽聽聖人他老人家是個什麼意思?&rdo;

皇帝畏懼大司馬權勢,世人皆知。

太子腳步一頓,如同兜頭被澆了一盆涼水。

巫蠱又如何?厭勝又如何?他就算將大司馬的罪名列舉成萬字的訴狀送到他阿爹面前,也不過換了一句粉飾太平的打哈哈:&ldo;…大司馬所言甚是,睿兒說得也有幾分道理,如今既然無人受傷,這事不若就算了罷?&rdo;

&ldo;巫蠱厭勝?&rdo;他皇帝阿爹瞪大了眼睛,&ldo;切莫再提!再提便要死人的!皇后有孕在身,如何見得了血腥?&rdo;

小太子不必回宮去問,只此刻腦中想想便能知道皇帝的反應,不由絕望地閉上了雙眼。

孤家寡人,無父兄母舅支援。

他本該在此時沖大司馬低頭,將&ldo;巫蠱&rdo;這兩個字收回,再似是而非說上一通刺客可惡需要徹查的話,來安撫席上的眾人。

可是泰安義薄雲天,因為他解圍而灰飛煙滅,他又如何能在此時服軟,對大司馬低頭?

人生在世,總有取捨。

他能為了替母親報仇而活著,又何嘗不能為了替友人報仇而死去?

小太子緩緩睜開眼睛,直視大司馬虎視眈眈的雙目,一字一頓地說:&ldo;今日之事,我看得分明。大司馬壽宴上,以厭勝為樂,不慎傷及自身。巫蠱之術乃是大罪,合該徹查,待我回宮稟報父皇,與他細細分說!&rdo;

大司馬雙目圓睜,不怒反笑:&ldo;殿下羽翼漸豐勇氣有加,老夫自愧弗如!今日行刺之事,老夫自會親自告知聖人。壽宴主持不周,驚擾了殿下雅興,還請殿下雅涵!&rdo;

他伸手,冷冷道:&ldo;請!&rdo;

言語之間,是請太子回宮。

可是小太子深吸一口氣,邁步前行之時,花廳中分明無一人起身行禮相送,有忐忑不安的低階朝臣環顧四周,畏縮地低下了頭。

裴郡之倒是沖太子略一頷首,只是眼神之中滿含憐憫,仿若在盯著一個死人。

數十位陳府的武衛守在花廳門口,手執長劍如一堵銅牆,直到太子帶著內侍沙苑走到面前,也不曾讓開半分。

武衛等待大司馬發令,但是大司馬悠哉地坐在太師椅上,慢慢舉起杯中酒,一飲而盡。

再沒有比這更尷尬的事了。

堂堂當朝太子,窩囊到在大司馬的壽宴之上,被家丁阻攔無法出門。

而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