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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突厥薛延陀部接連兩年遭遇如此暴雪,本就未從饑荒中恢復過來的突厥遊民再次遭遇了沉重的打擊。

年關之前,在大批牲畜接連死亡,災民□□數次之後,東突厥阿咄苾叛亂,將睡夢中的顧利可汗用一根馬鞭勒死。

而阿咄苾自立為頡利可汗後的第一件事,便是起兵揮師南下,攻入了大燕與東突厥的邊疆重鎮,順州。

執掌軍權近二十年的大司馬陳克令一朝身死,外敵突厥趁勢而入。

是意料之外,卻也是情理之中。

八百里加急軍報傳入長安,一派平和的京師彷彿一夜之間進入了戰備狀態。

而原本被小太子認為,即將成為最大的戰利品的空出的軍權,卻恰恰在此時成為了最大的燙手山芋。

突厥日日都在逼近,而大燕的朝堂上,接連爭執數日之後,卻仍未定下出徵統率的將領。

&ldo;到底誰去打突厥?&rdo;皇帝難得沒了耐性,啞著嗓子吼道,&ldo;朕就是再沒本事,也不願意做亡國之君!難道大司馬死了之後,滿朝文武就無一人會帶兵嗎?&rdo;

裴郡之眉頭都不皺,眼波平靜:&ldo;…大司馬掌兵多年,派系將領眾多,此時合該擇選聲望在外、眾望所歸的將領帶兵,才能服眾。可若論軍中威望,又有何人比得過開國縣公和長恩侯?&rdo;

開國縣公和長恩侯便是陳繼堯和陳繼良。

皇帝哪裡聽不出裴郡之言外之意,皺著眉頭道:&ldo;…派系再多,也總是我大燕將領。皇命既出,又怎會有不聽命的道理?&rdo;

可皇帝轉念一想,又多少有些猶豫。

大司馬掌軍的時候,權柄集中,說一不二。他死之後,軍中派系鬥爭慘烈,留下來的將領,確實哪個都不服誰,也哪個都不聽誰。

統率三軍之人,確如裴郡之所說那樣,應該選擇一個聲名在外,能服眾的大將!

可是陳繼堯和陳繼良,卻都是不折不扣的草包啊!讓他們兩個帶兵,領著一堆心懷鬼胎的陳家舊將去打突厥,不是送死又是什麼?

&ldo;…皇后喪子又喪父,日日在宮中哭哭啼啼,說若是兄長再有三長兩短,便要一根白綾吊死在含章殿裡。&rdo;皇帝心煩意亂,連連揮手,滿臉愛護妻子的好丈夫模樣。

裴郡之冷冷看著,心中不由嘲諷皇后連努力維持了這麼多年的賢名都不要了:&ldo;陛下三思!軍中大業,皆有勝敗,上下離心,京師可憂國之危矣。突厥進犯乃涉及國本的生死大事,萬不可聽信婦人讒言,意氣用事!&rdo;

裴郡之撲通一下跪倒在地,數十朝臣跟在他的身後撲通跪下:&ldo;懇請陛下以大局為重!&rdo;

勢有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意思。

皇帝面色冷峻,看著烏壓壓跪了滿殿的清流一黨,拂袖而去。

你看,死了一個大司馬又如何?皇權孱弱,還不是立刻就有新的&ldo;大司馬&rdo;迫不及待地補上,言裡言外都是要借突厥之手,將陳家殘部斬盡殺絕。

數月之前風光無限的陳家滿門,如今卻像是喪家之犬,蜷縮在皇帝的身後卑微乞憐。

皇后面色慘白,虛弱地靠在迎枕上,氣若遊絲地對皇帝說:&ldo;陛下…絕不可由我兄長領兵。兄長不堪大用,若是被裴家施計謀害,絕無半點還手之力。&rdo;

皇帝握了她冰冷的手:&ldo;華珊,非是我不聽你的勸誡,只是此時除了你兄長二人,我再想不出還有何人能有聲威領兵啊!&rdo;

皇后沉默片刻,緩緩抬起頭:&ldo;聲威再盛…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