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幹嘛要弄死我呢?我剛打了勝仗,裴郡之就火急火燎在朝中振我聲威,逼皇帝賞賜我,又離間又捧殺的,不是跟我有仇是幹嘛?
太子幾乎脫口而出,忍了又忍,才委婉地換了方向,說起秦家。
&ldo;秦寶林一事之後,秦家怕是對後宮避之唯恐不及。你入宮後,為何對皇后提起接秦二小姐入宮,又為何點出太子良娣一事,挑明秦家與我的關係?&rdo;
裴安素瞪大眼睛露出驚訝的神色:&ldo;出征前,分明是殿下要我好生照顧秦二姑娘,更要將她留在府中以牽制秦家。怎麼如今殿下卻怪起我來了?莫非是宮中清苦,殿下憐惜佳人,反倒將火氣發在我的身上了?&rdo;
太子被她無辜的表演氣得幾欲吐血。
先是裴郡之跳出來攛掇滿朝清流聯名上書為太子說話,又是點名了晉中豪紳秦家有意巴結太子送女入東宮。
他在外領兵,本就容易招人嫉恨,裴家和她這一連串動作,不是替他身上插一堆靶子,又是在幹什麼?
太子到得此時,終於沒了半點懷疑。
秦家所言多半不虛。
太子妃裴安素居心不良。否則他方才又是解釋又是質問的,若是她當真清白無辜,怎會不生出被誤解後受委屈的文怨怪和激動?
她所有的回答都是這般無懈可擊,像是早都意料到他會問出這些問題,提前備好,此時背稿一般地念了出來。
可他分明從未做過對不住她的事,半點也不明白她的惡意和輕蔑是從何而來,彷彿半點也不在意他的懷疑似的。
太子冷笑,骨子裡的傲氣也被勾了起來,揚起下巴對裴安素道:&ldo;宮中生活本算不得清苦,只是皇后娘娘與你都在孝中,青燈古佛又不食葷腥,自然過得艱辛些。但秦家小姐又不須守孝,何必留在宮中陪你們吃苦?我這就去稟了母后送她回府!&rdo;
他這話說得極狠,字字戳裴安素心窩,已是他怒極之語。
裴安素的臉色唰地一下紅了,眼中怒火崩裂,強自按捺。
這是自尊受辱後的出離憤怒,而不是被拿來與另一個女孩作比後的傷心。
果然對他無男女之情。
太子瞭然地點頭,袍袖一甩,轉身離開石橋,大踏步回到含章殿中與皇后道別。
他並未提起裴安素,也未提起秦二小姐,只簡單客套了幾句,便想起身離開。
反倒是皇后娘娘眼含笑意,手裡端了一盅茶慢慢品著,語帶深意地調侃:&ldo;兒大不由娘,睿兒如今也大了,討女孩子歡心了。光我這宮中就住了你兩位媳婦,日日夜夜思念太子,磨得我耳朵都要生繭子了……&rdo;
皇后一面說,一面側著眼睛瞄斜後方一位穿著杏黃縐裙的年輕女子,言語中滿是打趣的意思。
太子妃裴安素還站在含章殿外的石橋上,皇后打趣的,便只能是太子的另一位&ldo;媳婦&rdo;,被太子妃提議接進宮的準良娣,秦家的二小姐奉英。
太子下意識地順著皇后的方向看過去,目光沿著縐裙往上,慢慢落在了秦二小姐的臉上。
只見太子周身一震,牙齒緊緊咬住下唇,抑制住脫口而出的驚呼。
皇后仍在說著什麼,太子耳畔卻一片嗡嗡,直到秦二小姐嬌羞地上前一步,衝著他屈了屈膝蓋。
&ldo;……你看,小兒女間情真意切,半點瞞不住人。這才一眼,睿兒便看呆了! 相英再往前走兩步,讓睿兒好好看看你。&rdo;皇后笑得親切。
秦相英果然又朝太子身邊走了兩步,太子漸漸回過神來,靜靜看了她片刻。
&ldo;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