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吏戶兵刑四部,不僅掌握朝中官員任免,大燕財稅收支,更直接掌管羽林衛, 有調兵之權。&rdo;
&ldo;這些地方, 大司馬去後這兩年, 父皇必定早有安排。我兩手空空毫無準備就去了, 怕是不死也得脫一層皮。&rdo;
皇帝心機深重, 太子比誰都還清楚。與其一開始就在兵部與皇帝正面對抗, 還不如避開鋒芒,在禮部這樣無關緊要的地方躲一躲,也好早些認清朝中情勢。
太子慢慢踱到泰安身邊,手臂緊挨著她的肩頭,像安慰不知事的妹妹似的:&ldo;我不急,此時賭的便是誰更捱得住,宮中除我之外再無其他皇子,我怕什麼?&rdo;
後宮仍在陳皇后掌控之中,兩年來新晉數位嬪妃新寵,並未有一人成功誕下皇子皇女。
太子的語氣有著明顯的寵溺,讓泰安莫名地想起了早逝多年的兄長。
彷彿一夜之間,與她鬥嘴耍賴的小太子換了個人般褪去少年青澀,漸漸成長成了一個值得信賴的男人。
不習慣,也不自然。像是一場突如其來的驟雨將夏日的炎熱驅散,她在尚未準備好的時候,已目睹到了秋葉漸漸紅染。
&ldo;泰安……&rdo;太子開口喚她。
泰安仍在愣怔中,太子將她的神色盡數收入眼底,嘴角勾起,含笑問:&ldo;一直不說話,板著臉,是在擔心我嗎?&rdo;
她下意識地否認:&ldo;不……&rdo; 卻又覺得這樣生硬的表現太欲蓋彌彰,輕咳一聲調整了心情,又大大方方地回答他:&ldo;是啊。朋友一場,我當然擔心你啊,怎麼說都要去禮部述職,龍潭虎穴似的,被人坑了可怎麼辦?&rdo;
她嘰嘰喳喳的,眼神卻四散飄落,在屋子裡轉啊轉啊,就是不敢落在太子的臉上。
自從順州回京的嗎車上,太子對她清清楚楚剖白了心跡之後,她便一直都是這個樣子。
恍恍惚惚猶猶豫豫,滿腹心事似的,總是避開他的眼神。出行間恨不能將沙苑帶在身邊,就連在秦家的時候,也要他再三分析利弊才肯跟他回東宮。
太子看破不說破,待她一般無二。
她仍掩飾似的說個不停,笑意卻從太子的眼底層層泛了上來。他停在她身側的手,強自忍耐似的握緊,又終究失控,順著她的小臂往上滑去,停在了她的雙頰旁邊。
她仍是隨軍時輕便的打扮,雙環髻輕輕垂在白皙的臉側。太子的手輕輕穿過她的發梢,像是撥開憩在她肌膚上的蝴蝶一般,捧住了她的臉。
&ldo;過猶不及的道理,聽過沒?&rdo;他的掌心火熱,熱辣辣地貼著,像是要將她冰冷的臉融化,&ldo;泰安,你這麼不會說謊以後母儀天下的時候,怎麼辦?宮女內侍怕是都要欺到你頭上,到頭來,還是得靠我看著你。&rdo;
她何曾擔心過要去禮部的他?她傾瀉而出的擔心之語,字字句句都是謊言。
曾經在她眼中身上處處可見的保護欲,早已在他日漸露出本色和鋒芒的時候消散不見。他像是蒙塵璞玉,漸漸展露出絕色,而她卻在他逐漸耀眼的光芒中,越退越遠。若不是兩人共處三年,怕是他的心機和謀略在她眼中,早已比皇帝還要可怕。
拒絕的態度是這般明顯,連帶著曾經處處為他考慮的她的心,也漸漸走遠。
太子說不清心中的滋味,酸甜苦辣百感交集,夾雜著求而不得的不甘,眸光中倒映出她震驚的表情,卻無論如何也不願放手。
他的手臂越來越用力,將她一點點地拉近。
泰安震驚的表情已逐漸轉為驚慌,琥珀般的眼珠牢牢釘在他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