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麼大年紀了,還被當眾扒衣服看來看去,沈忠和是有些不太好意思的,但不好意思歸不好意思,他不會生氣,更不會指責沈昊林他們,因為他知道,這是必須要有的一步。
梁潔雀作為跟他共同生活數十年的管家,跟被朝廷視為心腹大患的青蓮教有關,甚至還有可能是青蓮教餘孽,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他都是脫不了干係的,必須要親身驗證自己的清白才可以。
而且,作為曾經領兵圍剿過青蓮教餘孽的他來說,沈忠和很清楚朝廷對於青蓮教的態度,雖然達不到寧可錯殺、不可放過的地步,但也差不多,一旦發現青蓮教餘孽,那就是格殺勿論,連一絲絲辯駁的機會都沒有。
等影五檢查完了,沈忠和朝著沈昊林、薛瑞天很鄭重的行了禮。
“如果梁姨真的是青蓮教餘孽,還請國公爺、侯爺治下官一個失察之罪。”
“沈大人請起。”薛瑞天擺擺手,“失察之罪是肯定的,但沈大人不歸我們管轄,這個罪還是要請柳帥來定的,我們會知會柳帥,請柳帥定奪。”
沈忠和點點頭,重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拿起剛才還沒來得及咬上一口的包子,啃了好大一口。
“沈大人,還請你繼續說,你認識的梁潔雀是個什麼樣的人,你們之間發生過什麼事兒,或者你知道她做過什麼事兒。”沈茶想了想,“不用急,慢慢想,慢慢說。”
“五歲之前呢,她在我眼裡就是一個和藹可親的長輩,對我的衣食住行都非常的在意。”沈忠和吃完了包子,用旁邊的帕子擦了擦手,端起了粥碗,慢條斯理的開始喝粥,“五歲之後,從海上回來,她雖然變了,但對我和我母親沒有什麼改變,依然是祖父、父親出海,我們守著家裡。不知道為什麼,自從那次回來之後,她在做生意上非常用心,家裡的產業在她的手上擴張了不少,整個鎮子上有一半的鋪子都是我們家的,可以說是風生水起。”
“她以前不是這樣的?”
“不是。”沈忠和輕輕搖搖頭,“她以前總說,銀子總是賺不完的,要是人活著每天都惦記著賺多少銀子,受多少累、吃多少苦,那這樣的人生又有什麼意思呢?可是她後來,自己打了自己的臉,每天就是管著家裡,照顧著鋪子。以前還會跟我母親去街上走走,去海邊吹吹風什麼的,但後來就完全沒有了,就算是我母親強迫她去海邊走走,她就算去了,也是心事重重的。不過,她跟我母親願意說一些心裡話,但我母親從來沒跟我說過,怎麼問都不說,應該是答應了梁姨,一定要替她保守秘密。”
“看起來是這樣的。”薛瑞天點點頭,“後來呢?”
“除了固定的日子,有哪個疑似青蓮教的餘孽來看她之外,也沒有什麼人跟她接觸。祖父、父親回來之後,她也就照例去問候一下,安排他們的起居飲食之類的。”沈忠和想了想,“小時候不太明白,但現在想想,他們之間算是冷戰了幾年,梁姨明顯不想搭理他倆,他倆……尤其是我父親,總想要跟她說什麼,她卻不怎麼搭理。”
“令尊和令堂的關係……”金苗苗摸摸下巴,“沒有因此受到影響?”
“受到了,直到我母親離世,她都沒跟我父親說一句話,我小時候不知道這是為什麼,但是現在明白了,他們兩個因為梁姨的事情產生了心結,而且在這件事情上,梁姨應該是受害者的一方。”
“那次出海,應該不單單的只有你祖父、父親和小叔,應該有其他的人,後來你就沒有打聽過?”
“打聽過,但他們都說,大人的事情小孩別亂打聽,跟我們沒有任何的關係。”沈忠和一攤手,“他們這麼一說,我也沒有辦法打聽了。不過,二孃家裡的人,那次也去了,她回家打聽了,但家裡的人也是不肯多說一句,說不是什麼好事兒,叫我們別管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