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建萍伸手去攔他,反而被雷銘開啟了。
&ldo;雷銘!&rdo;杜建萍死死地攔住了他的路,&ldo;冷靜點,你現在這麼衝動於事無補啊!你不如冷靜下來分析分析現在的狀況,還有可能找到錢小沫……你有沒有想過,錢小沫根本不願意看見你這幅模樣!就算錢小沫真的……她也在天上看著你啊!&rdo;
&ldo;夠了!&rdo;雷銘怒火中燒地打斷了杜建萍的話,咬牙切齒地囑咐道,&ldo;小沫不會有事的!不會!&rdo;
話音落地,雷銘拖著一具傷痕累累的身體趔趄著離開了病房。
杜建萍沒有攔他,只是一聲長嘆,不知道還能說什麼了。
雷銘穿著軍醫院的病號服,勉強站在醫院門口,這裡還是軍區,不是他能怎樣就能怎樣的,更不是他說能去哪裡就有人帶他去哪裡。但是,他是杜建萍乾兒子這件事,軍隊上上下下都是知道的,於是還是有人從中給他行了方便。
雷銘坐車趕到海邊,車子還沒停穩,他立馬拉開車門跳了下去。
這是很危險的動作,但雷銘心裡牽掛著錢小沫,其他的他都完全不在乎。
正如杜建萍所說,海邊都是她派出去的人,正搜尋著簡念和錢小沫。
這件事已經過去一個晚上了,如果真的沒有任何結果,簡念和錢小沫也都凶多吉少了。
但,雷銘就是不相信!
他快步衝上去,一頭扎進大海里,海水強大的壓力阻礙著他的行動,卻阻礙不了他的心。
找啊找啊,海浪一層層打來,海風一陣陣吹來,找啊找啊……
白晝成了黑夜,海面上的搜尋小隊從幾十人到十幾人,再到最後,只剩下幾個人。
雷銘依舊堅持到最後,找啊找啊。
找的太久,他都忘記自己沒有吃飯,都忘記自己沒有換藥,都忘記自己還浸泡在大海里。
都忘記,他的身體根本承受不起這樣的折磨。
於是,他再度昏倒,再度被杜建萍的人送回了軍醫院。
杜建萍看見如此狼狽的雷銘,無奈的搖頭嘆氣。長這麼大以來,這還是杜建萍第一次看見雷銘如此頹靡不振,如此傷心欲絕的模樣。可恨,杜建萍卻又什麼都幫不了他啊!
果不其然,雷銘的傷勢加重,傷口惡化發炎,渾身燙得像是著了火的木棍。
哪怕在睡夢中,雷銘都像是失控的野獸,瘋狂又歇斯底里地說著夢話--錢小沫!
杜建萍拿雷銘完全沒有辦法,第二天天亮,雷銘還在發燒,竟然又跑去海邊!
又是人事不省被人送回來的。
第三天……第四天……一天天的重複,雷銘始終沒有放棄。
杜建萍看著他不停折磨自己的樣子,已經完全無話可說了。
一個中槍受傷落進海里的普通女人,能堅持在海里活這麼多天嗎?
杜建萍已經不對錢小沫還活著抱有任何希冀了,逐漸撤回了海邊尋人的所有人手。
即便如此,雷銘還是每一天都消耗在海里。
他的傷口浸泡在水中根本沒有辦法康復,整個人瘦了一大圈,面板因為長時間泡在海水裡也顯得詭異起來。雷銘在透支自己的生命,他的身體每況愈下,主治醫生幾次找杜建萍私下詳聊的時候,杜建萍都害怕醫生做出雷銘最後生命期限的宣判!
每過一天,杜建萍都要提心弔膽。簡唸的手下在一次審訊中,全部自盡,根本沒有留下有價值的訊息,杜建萍又是擔心雷銘,又是部署公事,也是焦頭爛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