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彬正好拿著拖把從廚房門口走過,錢小沫看見他,急忙說道:&ldo;彬彬,你有什麼不吃的嗎?香媽住院,所以只有我來照顧你們。你想吃什麼,不想吃什麼,都可以和我說……&rdo;
李彬白了她一眼,&ldo;我自己會做來吃。還有,我和爸爸絕對不會吃你做的東西,誰知道你會不會害我!&rdo;
錢小沫關上冰箱的門,臉上暖色的光線都被收回了冰箱裡,只剩下一張蒼白的臉。
&ldo;你為什麼會這麼想?&rdo;
&ldo;你搶佔了我媽媽的地位,霸佔我的爸爸,你當然會把我排擠出去!&rdo;李彬壓低了嗓音,橫眉豎眼地瞪著錢小沫,&ldo;不過,你休想!我是絕對不會離開我的爸爸……&rdo;
&ldo;彬彬……是你媽媽讓我照顧你的……&rdo;錢小沫無力的解釋著。
對於一個七歲的孩子,無父無母,不管他再乖巧懂事,他畢竟只是一個小孩子。他哪怕沒有別的孩子天真活潑,沒有別的孩子無憂無慮,但是他還是有著孩子的思想。那種單一的,執拗的思想。一旦是他認定的,那就是他認定的模樣,誰也不能輕易地將他改變。
這就是小孩子的世界觀,看起來很簡單,其實有時候也很危險。
&ldo;我的媽媽已經死啦,你隨便說什麼就是什麼啦?&rdo;李彬嘶吼著,嘴唇和聲音都是顫抖的,&ldo;我媽媽絕對不會把我交給你這種女人的!我媽媽絕對不會!&rdo;
&ldo;彬彬……彬彬!&rdo;
李彬扔下拖把轉身跑開了,錢小沫想要追出去,可是拖把攔住了她的路。等她跨過去再抬頭望向李彬的時候,他已經跑得很遠了。錢小沫無奈地嘆了口氣。
想要李彬接受自己,或許還要等上很久了。
錢小沫默默地蹲下身子撿起地上的拖把,什麼話都沒說,收拾好了一切後。她切了香蕉,熱了牛奶,做成了香蕉牛奶倒進牛奶杯裡,放在託盤上,連帶外賣回來的三明治一起端著上樓。她站在雷銘的書房外,猶豫著,最後還是沒有敲門。
錢小沫只是將託盤放在書房的門口,她知道雷銘不希望她打擾他的工作。所以錢小沫只是深情款款地凝視著眼前的門,轉身朝樓上的臥室走去。李彬的臥室房門裡射出一些亮光,錢小沫敲了敲門,&ldo;彬彬,你還好嗎?&rdo;
&ldo;你走,我不要你管!&rdo;李彬稚嫩的聲音和雷銘一個語氣。
--&ldo;我不要你管!&rdo;
李彬的聲音重合著雷銘的聲音在錢小沫的腦海里,她的心驟然一片森冷。
錢小沫只是想要確認李彬回到了房間,然後她沒有多說什麼,檢查了一番別墅的門窗都鎖好了,然後關掉了別墅底樓的燈,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夜晚的霧氣飄蕩在空中,一束銀色的雪光照亮了臥室的窗臺,錢小沫走上去,站在窗前踩著滿地的雪光獨自發呆。
微風鑽過未關窗戶的縫隙吹了進來,輕輕撩撥著錢小沫額前的碎發。
雪光照射下的這張臉,蒼白勝雪。斑駁的樹影搖曳在她的臉上,像是將她的心切割成了好幾塊。錢小沫緊緊抿著紅唇,眸仁深處彷彿正演繹著複雜的故事。
身後的影子,傾瀉了一地。
樓下,雷銘的書房。
易彤微微俯身,&ldo;那我先回去了。&rdo;
&ldo;嗯。&rdo;雷銘回答得乾脆,依舊低眉看著手裡的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