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星愣在了當場,他甚至不敢相信眼前之人還是蘇特倫。這個蘇特倫,已經變了,而且是突然之間就變成了這樣。不過仔細一想,郭星也不必再驚訝下去,因為每個人都會成長的,蘇特倫如此也不奇怪,亡靈入侵人界本就是生靈塗炭的橫劫,身為人類的表率,更應該以身作則,而不是好大喜功。飲酒作樂,是勝利者的專利,他們還沒有取得完全的勝利,至少他們沒有幹掉敵酋。僅僅是表面上佔得了先機,真正的強敵還在後頭,而且那樣的強敵連郭星都始料不及,若因此放鬆了警惕,後果將不堪設想。
“是……郭某這就傳令……”郭星老老實實的應允,進而又道,“如今我們取得的戰果都很輝煌,現在就只剩下董炎的主力部隊還未進入我們的包圍圈了,但前頭的部隊沒有音訊,他也不可能坐得住,這些傢伙入網是遲早的事。”
“別把事情想的那麼簡單,也別整天把敵人都當成傻子。”蘇特倫白了郭星一眼,冷笑起來,“你要為你的自信加上雙重保險才行,只是一廂情願可成不了事。再說,連董炎的下屬都知道那麼多東西,董炎本人會犯糊塗?而且,也不能證明比董炎更強的敵人會介入進來啊。”
“你是說……”郭星瞬間明白了什麼,“不對……華騰雲一定跟會長你說了什麼吧?”
“他什麼都沒有……”蘇特倫冷聲道,“是我想太多了,但不代表我所想的就不對。”
“那華騰雲呢?會長的表情不太對,就是跟華騰雲有關吧?”郭星問道,“華騰雲被會長放跑了嗎?但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更何況是會長呢?郭某的一面之詞,談不上免死令的,其實殺不殺對郭某的影響都不是太大,華騰雲如今真的被會長放走了麼?”
“沒有……”蘇特倫的臉色陰得嚇人,“本會長還沒用力,華騰雲就一命嗚呼了,本會長還挺上心的,但這不是決定性的因素。本會長確實失手殺了他,首級被斬飛後一直沒找回來,所以……華騰雲確實死了……”
“既然如此,會長何苦悶悶不樂?會長親手斬殺華騰雲,怎不是大功一件呢?”郭星疑惑道。
“你懂什麼?你懂什麼!”蘇特倫驟然怒吼,“打贏了本就勝券在握的仗,殺死了本就該殺死的敵人,有什麼值得慶祝的?本會長難道是鼠目寸光?值得我驕傲的,可不是這種小到還不夠塞牙縫的成就,斬了華騰雲這等雜碎而已,又不是斬了魔王,何必那麼興奮?”
“衝鋒陷陣,那都是將軍的事,會長所要做的可不是身先士卒的衝殺。”郭星道,“所以會長沒必要計較這個,我們是一個團體,完全沒必要個人逞英雄的。”
蘇特倫默然下去,他都不知自己該說些什麼了。說下去怎樣都是浮雲淡漠,他心亂如麻,雖然有勇氣正視一切,但卻沒有狠下心來做好讓自己失去生命的覺悟。因為,當他失去了什麼,那麼一切便都將結束。活著才是最重要的,如果不能活著,那什麼都沒了,任何榮耀明顯都是空的。他可以釋懷,但不代表他可以忘懷,也許人心還可以成長,但成長的永遠只是一種心態,而既定的命運則無法改變,無論是誰都不可以。
下一步計劃,郭星瞭然於胸,而蘇特倫在獨自回到他的寢室內,視線卻已模糊。眉頭一皺,他立刻汗流浹背,捂著腦袋一個勁的全身抽搐著。他身上的毛孔隨著頭腦一併發熱顫抖,一連持續了三分鐘,就感覺他是在鬼門關上轉了一圈似的,置身於煉獄一般。那一刻,他的腦袋裡有如萬千根針在狠狠的扎刺著,痛不欲生,幾乎爆裂。
持續得無法言說,痛苦之後,是彷彿一盆冷水從頭澆到尾的透心涼。蘇特倫鎮定下來,他很明白,這頭疼病不止一次發作了,所幸不是在戰場上。他是否該退居二線?呵呵,想都別想!老毛病又怎樣?只是偶爾的機率發作而已,只是他還沒有往魔器方面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