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想起來了：&ldo;大廈裡的監控也能看見這片區域。&rdo;

大廈前門已經鎖了，兩個人從負一樓進去，那裡有部電梯，就這麼幾百米的路程，夏為已經和保安聊上了。

&ldo;難怪我看您第一眼就親切，好多年沒聽過《春閨夢》了，小時候我爸常常放給我聽。&rdo;

&ldo;難得啊，年輕人裡也有喜歡京劇的。&rdo;

夏為笑著搖搖頭：&ldo;算不上喜歡，小時候只覺得那張氏可憐，等了又盼，年復一年，好不容易盼得自己丈夫回來，結果卻只是一場夢。而她日思夜想的人，早在軍前喪命，成了一堆白骨。&rdo;

保安嘿嘿直笑：&ldo;不能這麼說，好歹人家夢裡還能破鏡重圓。&rdo;

夏為低頭一笑：&ldo;回來的也只是一個亡魂而已，沒有血肉的。&rdo;

話剛說完，電梯門開啟。

對視只在一剎那‐‐那一瞬間，夏為感覺自己胸中的那團黑火砰的一聲炸了開來，火光沖天。

&ldo;楊總，蘇助理。&rdo;保安顯然沒想到會在這裡碰見兩位領導，神色一變，忙退到一邊，讓出路來。

電梯裡的人沒有動，保安以為是位置沒讓夠，又伸手拉了拉夏為。

蘇景站在電梯裡，一陣詫異，領導沒出，他不敢動，只好試探道：&ldo;楊總？落下東西了嗎？&rdo;

沒有人應他。

蘇景好奇地探出頭，只看見眼前一個學生模樣的男孩沖他一笑，緩步移到一旁：&ldo;不好意思，擋著路了。&rdo;

空氣安靜了好幾秒，楊亦遵的目光從眼前的人身上移開，像是方才回過神來，抬腳快步走出了電梯，頭也沒回。

&ldo;嘖，真倒黴，這麼晚還碰見大領導。&rdo;保安絮絮叨叨，&ldo;早知道走樓梯了，本來也沒兩步路，對了，你還不認識他吧，他就是我們公司的老闆，楊‐‐&rdo;

&ldo;楊亦遵。&rdo;夏為介面，微微揚起下巴，臉上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ldo;怎麼會不認識呢。&rdo;

一路上，蘇景隔著座椅都能感覺出後座上那人散發出來的寒氣。

&ldo;楊總……&rdo;蘇景忍不住問道，&ldo;您不舒服嗎？&rdo;

楊亦遵垂著頭，聞言斜他一眼，那表情竟有些嚇人。

&ldo;您的手……&rdo;蘇景驚愕。

縱使戴著手套，也依然無法掩蓋那隻手明顯的顫抖。

蘇景很快反應過來：&ldo;好幾年沒發作過了，要給您叫醫生嗎？&rdo;

&ldo;沒事。&rdo;楊亦遵靜靜地看著那隻不自覺抖動的右手，如同看待一隻死而復生的怪物，沉聲道，&ldo;今天海選的檔案，發一份到我郵箱裡來。&rdo;

蘇景很意外，馬上回復道：&ldo;好。&rdo;

第2章

週一一大早，蘇景剛剛喝完咖啡，就接到了楊亦遵的電話，讓他上樓來。

說來奇怪，楊家不缺錢，楊亦遵卻總放著老爺子留下的豪宅不住，偏偏喜歡住在這麼一個逼仄的經濟適用房裡，兩室一廳一共還不到50平米，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對。

蘇景有時候會過來幫他拿東西，手上有把備用鑰匙。剛開啟門，他被嚇了一跳：客廳裡扔了一地的碎紙屑，桌上的兩臺筆記本胡亂放著，亂七八糟的a4紙更是堆了滿屋。他聽見浴室的水聲，一時之間不敢隨便下腳，怕踩壞什